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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只知道纪冬九怕乔知夜。但在今天之前,我确实没有亲眼见过他教训纪冬九。

    眼前这一幕倒也算不得夸张,我想。

    乔知夜就是这样的男人,无论站在什么立场,面对什么样的人,都有一种生杀予夺的强势。

    闻者丧胆,逆者丧命。

    “我管她是什么样的女人?反正我也不是什么像样的好男人。”

    纪冬九侧着脸,舔了舔唇。他背对着我,所以我看不太清他的表情。

    但我着实能从乔知夜的神情里辨出一二。

    他微微放下了眉峰。那表示,他难能妥协的态度。

    乔知夜离开后,我才一脸抱歉地看向纪冬九。

    “九爷,刚才......谢谢你。”

    “嘴上说谢有毛用啊?快给爷看看,毁容了没!”

    他三两步凑到我床前,一条膝盖撩起来,直接跪在我的床单上。

    英俊的侧脸整个偏过来,嘴角裂开的一小道血痕,看着有点滑稽,跟小猫的胡子似的。

    “没有,还是很帅。”

    我不知该说点什么,只能尽可能地挑些好听的话了。

    纪冬九打蛇上棍,干脆两条腿都撩上床沿,跟上炕头一样,直接盘膝坐了上来。

    我不敢赶他,只能微微挺着腰,往后面靠去。

    “我跟你说。你别看我哥平时对我那么凶,其实这还是他第一次动手打我。姜小瑶你说怎么办吧,我的第一次都给你了!”

    我想,如果这世上还有一个人在我刚经历流产之痛后,还能哭笑不得的,估计也就只有这位纪九爷了。

    “九爷您别开玩笑了。”

    我苦笑着牵了牵唇角,倒映在他眼眸里的颜色,白得发慌。

    我说,这种‘第一次’怎么能算在我头上?你找乔知夜啊。

    “那,小爷我还有别的第一次,你要不要?”

    我:“!!!”

    看着纪冬九那又坏又邪的笑容,我浑身直打冷颤。

    “不信啊?”

    纪冬九撇撇嘴:“姜小瑶我还真不怕告诉你,小爷我就是处nan了怎么着?这种事,不找个喜欢的来做,你当谁都跟我哥似的?”

    说实话,看着纪冬九那一脸认真的模样,我真是觉得三观有点受冲击。

    可是风月场上这样的事儿见多了,你看到的你听到了,往往都不是最真实的。

    “九爷,今天谢谢你。”

    我是真心感谢纪冬九的。

    如果不是他突然出来,这么坚定地帮我解围,今天这件事,还不一定会落得什么后果的。

    其实我事真的很怕。

    在失去孩子的颓丧,和对苏雅韵的嫉恨的双重作用下,我怕我会一时失去理智,作出我自己都不敢想的行为。

    我不是不相信我自己,而是刚刚在面对乔知夜的一瞬间,我确有种冲动——

    为什么,我不能告诉他,我的孩子就是他的呢?

    “你那个,是我哥的?”

    纪冬九收敛了毫无正形的顽劣表情,狭长的桃花眼眯了眯,在我平坦的小腹上扫过。

    我无地自容,低下了头。

    “姜小瑶你行啊!你知不知道上一个想要偷偷怀孕,奉子要挟的蠢女人,最后落得什么下场了?”

    纪冬九故作夸张地打了个寒战,动作幅度很大,差点把我的床都掀翻。

    我沉默几秒,说:“九爷误会了,我本没打算要这个孩子。”

    我最擅长说谎了,只是从没想过有一天,这样云淡风轻的谎言从我口中说出,会那么心酸。

    “其实,你要真留着......我也不在乎。我姑姑死的早,我哥八岁起就跟我们在一块了。我爹拿他当儿子养,我给他儿子当爹也成。都是一家人嘛。”

    我:“......”

    纪冬九这思路跟尿路似的,全方位碾压我的抑郁。

    我感觉得出来,他在使出浑身解数逗我笑。

    挺对不住他的,我着实笑不出来。

    当天晚上,我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碎片凌乱,有小时候的记忆,也有成年后的歇斯底里。

    我不知道自己流了多少眼泪,反正醒来的时候,枕头都硬了。

    我睁开眼睛,天已经大亮。

    病房门外站着个模模糊糊的身影,像个男人。

    我揉了揉哭肿的视线,才看清他是抱着花束,拎着保养品的房云凯。?“房总!”

    我心里一阵窃喜,今天他是一个人来的?

    身为公司总经理,亲自过来看望慰问流产的女员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