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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晋王知道陶益青看的透,但有些话也得说,“承宁伯只你一个嫡长子,若他一直拖延世子不请封,除了最愚蠢的把这爵位止步到他这一代,这便是不敬祖宗,你们族里可以介入。再有便是他另有儿子,只是养在外面,但到现在为止,都应该是不被承认的身份,应该没有上过族谱,这个你可以去查族谱。”

    祁晔入朝后,在大理寺和刑部也算是见识过一些各式各样的案宗,便如此推测。

    “外室子不被承认,大伯父没那么蠢吧,他不要做官了?可我看他似乎对升官发财还挺在意,不然也不会掺和姐姐们的亲事,”陶灼旁观者,看的也算清楚,“难道,他怀疑……”

    陶灼说着说着,看着陶益青停住了,说怀疑大哥哥不是亲生的,是不是对去世的先大伯母不尊敬?

    看她眨巴着眼,想说又觉得不妥的样子,陶益青却微微一笑,“说怀疑我不是他亲生的吗?这个却不会,因为我跟他模样有几分相似,且他曾说,宁愿没有我这个儿子,可见是他亲子。”

    这个怀疑,在他幼时,也曾去问过祖母,那时他母亲昏迷快病逝了,但这不过是他幼小时期盼父爱生出的错念,他还真就是父亲的亲儿子。

    “大哥哥长得好看,才不像大伯父,”陶灼撇嘴,她不喜欢听这个,也没觉得两人模样有相似。

    陶益青笑着摇头,他知妹妹因自己对父亲不喜,不愿承认,“好了,不提这个了,”正好饭菜呈上来,拿起筷子来,道,“赶紧用饭,忙了一上午,我都饿了。”

    “大哥哥上值辛苦都瘦了,多吃些,”陶灼忙用公筷往他盘里夹菜。

    那关切的小模样,让祁晔心中微酸。到底自己跟灼灼不方便往来,不似以前那般亲近了,将面前的菜往陶灼那边推了推,“这道酸汤白肉粉汤,酸辣开胃,应该合你的胃口。”

    说到酸辣开胃,陶灼想起自己带着的荷包,掏出来递给晋王,“大伯母庄子上才送来的杏脯,三姐姐给我了一些,这些给晔哥你吃。”

    “好,”祁晔笑着接过收下,“我从山庄过来时,带了筐蜜桃过来,回去沁凉了吃最好。”

    这种蜜桃如其名,汁水饱满,甘甜如蜜,多为皇家贡品,算是珍贵的桃子品种了,听说还是外番进献来的品种,都是皇家园林里种植,专人照看。

    祁晔一次带来一筐子,可谓大手笔了。

    饭食快吃完,陶灼正在舀着酸汤喝时,忽然从窗外传来一阵惊呼喧哗声,声音突兀,吓得她手指哆嗦下,汤匙脆脆地撞到汤蛊上。

    “灼灼,没事吧?”陶益青忙安慰地轻拍她的后背,陶灼很快缓过来。

    “大哥哥我没事,”她好奇起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往窗外看去。

    见她摇头后,陶益青也往外望去。

    因他们吃饭没让人伺候,小厮和丫头都在外间,也叫了两道菜给他们用食,听到动静,端砚嘴巴还鼓着,就冲了进来,“公子。”

    “去看看外面发生何事?”陶益青吩咐。

    很快不等端砚回来,贺年走到晋王身边,“殿下外面有人在闹事,下官看到有光禄寺少卿家杨五公子、咸阳郡王嫡幼子祁恺、太乐署令公子好几位都在,似乎杨公子带人把咸阳郡王嫡幼子打了,两帮人有数十人。”

    “为何斗殴?可听到了?”

    贺年却看了眼陶灼,似有些难以启齿。

    想了下,附在晋王耳边低语,“为了争夺妓子头牌的初夜。刚才是祁恺差点被人推下楼去,让下面行人惊叫。”

    因贺年似乎朝自己这里看了一眼,才跟晋王耳语,陶灼一双杏眼便看了过去,就见贺年不知说了什么,晋王的脸肉眼可见地黑了。

    转头又看到端砚也小跑着进来,看了自己一眼后,也附在陶益青耳边低语,越发让她好奇心起,是什么不能让自己听到的吗?

    他们越耳语,越让她起了好奇心。

    “大哥哥,到底怎么了?怎么都不说。”

    晋王与陶益青对看一眼,陶益青就道:“没什么,就是有人打架斗殴,不管咱们的事,灼灼吃饭。”

    让晋王本想说的话,就咽了回去。

    他觉得虽然陶灼此时年幼,可她懂得未必比陶益青少,看她那好奇样子,就不想瞒她。

    “那为了什么打架?”如果简单的打架,不会不让她知道原因,她想了下,看看端砚古怪的脸色,脑子里灵光一闪,“该不会是为了女子争风吃醋吧?”

    陶益青正拿汤匙的手,一个不稳,砸落盘子,叮当脆响,比方才陶灼动静还大。

    今日午食跟汤匙过不去了。

    陶灼看他这样子,“那我就是猜对了呗?”这灵光可闪的对?

    祁晔朝贺年和端砚挥挥手,“出去,让人找京兆府尹处理,所有涉事人员一律抓起来。”

    “是,”这话自然是吩咐贺年。

    贺年一出现,原本还谁也不服谁的两拨子弟一下就老实了,这不就是说明晋王殿下就在附近,其中几个已经生出后悔,想脚底偷溜,可贺年怎么可能将人放走。

    已经闻讯赶来的巡街使,在贺年一挥手后,直接将十来个人团团围住,只除了被打的鼻青脸肿的祁恺,仗着自己郡王幼子身份要回府看诊,也被一并抓了起来。

    贺年冷笑一声,看着还扑腾反抗的祁恺,晋王殿下的吩咐,谁也不管用。

    他往前还觉得这祁恺是个不错的公子,可今日这事,可真是让他知道这家伙是个外表光鲜内里也龌龊的货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