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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司农寺太仓丞家的大公子。”不等邵氏说,陶灼就嘴快地回答陶光启,“明年也科考下场了。”

    方才,她看到陶光启那样不屑地看卫氏,讲她不好,就觉得碍眼,又见他似乎并不是真正为陶虹珠着想模样,便故意开口。

    果然见她便宜大伯父露出嫌弃不满的表情。

    陶灼又道,“虽然这位何公子读书不是十分出彩,但很勤恳,可人忠厚老实,家世清正。”

    “你小孩子家懂什么,这是你能掺和的事,”一听是这个何家,承宁伯就不高兴了,这样的微末官员结亲有什么用处,不免对还称赞何公子好的陶灼语气嫌弃。

    陶灼被他说了,并不玻璃心地难过。

    虽然便宜大伯父以前见了自己,也还不怎么温和,还不如见面更少的二伯父,但最近越发的不喜自己了,不过这人连大哥哥和几个姐姐都不喜爱,遑论自己这个侄女了。

    “你这是什么语气,”见陶光启居然对侄女甩脸子,邵氏看不下去,卫氏也是。

    “再不懂,也知道什么事是为了二姑娘好,什么是不好。”

    陶光启瞪了她一眼,带着厌恶不耐,才看向邵氏,“母亲,我看王公子就很适合虹珠,您给定这家就是了,若是不方便,我去与王大人讲。”看一眼卫氏,他还哼了声,“这不是亲闺女,能给说什么亲事,这什么何家,配得上我承宁伯的闺女吗?”

    “不用你忙活,”邵氏见他又迁怒卫氏,赶紧打断,不想与他细说,觉得就算说了王公子所为,怕长子也不会在意,“这亲事不用你管,忙你的正事去。”

    卫氏也不言语,捧着杯茶在那里吹。

    这男人,怕是看中了户部侍郎的好处,才想要结亲,哪里是真为陶虹珠打算。

    而陶虹珠则面色复杂地望着父亲,她本就木讷言语少,便是有些改变,可此时面对陶光启的话,却还是辩解了句,“父亲,母亲为我的亲事很尽心……”

    不想他这个胆怯内向的闺女,还这般说话,且顶撞自己,陶光启脸色就落下来,呵斥,“你懂什么?这嫁人不找个好人家,反倒去扒拉那什么破落户,不是脑子坏掉了。”

    他还真听王姨娘说过,这二闺女说找个什么简单的人家,简直就是不争气。

    “我,”陶虹珠被他语气吓得嘴唇哆嗦了下,陶灼也瞪大眼看他。

    邵氏不悦,“你这什么语气,看把孩子吓得,灼灼,到祖母这里来。”

    陶灼其实没有害怕,只是看着陶光启发怒的样子呆了下,觉得他戾气真重。可看在邵氏眼中倒像是被吓到一样。

    陶灼就很奇怪,这便宜大伯父今日吃了炮仗不成?

    “祖母,”听邵氏叫她,顺势就跑到她身边依偎到怀里,然后居高临下看着承宁伯。

    不知为何,陶光启看着小侄女这神情,就觉得更不顺眼了,“母亲,没得这么娇惯她们,都是多大的姑娘了,还不懂礼数,”承宁伯今日是外出遇到了些不顺心的事,来这又听见亲事被推拒,见卫氏那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越发心气不顺。

    陶灼瞪眼,她怎么就不懂礼数了,忙委屈地看邵氏,“祖母,大伯父凶我!”

    陶光启只是觉得方才陶灼看他的目光带了些不敬,想起现在的陶灼可是靠上了公主和王爷,反倒是自己的四闺女被禁足,丁点儿好处没沾上,就随口一说。

    可没想到这小侄女居然胆子大到,当着自己的面向邵氏告状,后牙槽都忍不住咬了下。

    他就觉得这小侄女从小就跟自己不亲近,只亲近他那个不讨喜的长子,自己不喜的卫氏。不想如今她居然能跟公主交好,居又交上了晋王,还这般告自己的状,真是净跟自己拧着来!

    陶灼实在是看这伯父不顺眼,便顺着邵氏的话演了一句,扑到邵氏怀里。

    一下就被邵氏搂住了身体,不悦地看陶光启,“你没事,就赶紧去忙,别朝我们娘几个撒火。”这混蛋老大,居然敢凶灼灼,真是没有个长辈的样子。

    陶光启看着一屋子的人,除了母亲不好顶撞,都让他不顺眼,拂袖离去,不过临走前,他扔下一句,“虹珠的亲事,我找人去说,母亲别乱给许人。”

    陶虹珠顿时就白了脸。

    邵氏一听,忙呵斥他,“老大,你给我回来!你说的什么话?”

    卫氏见状,站起身道:“母亲,您别生气,儿媳出去与伯爷说。”

    邵氏点点头,示意她快去追人,她感觉若是让老大插手二孙女的亲事,怕是要坏。

    陶灼早在陶光启摔袖子出去的时候,转过了脸,见陶虹珠脸儿都吓白了,忙站好往她那边走,“二姐姐别害怕,没事,有大伯母。”

    “嗯,”陶虹珠心神不安。

    虽然从没与旁人讲过,可姨娘告诉过她,自己父亲其实是个功利心极重的人,许会在自己亲事上做筏子,因此才一直让她格外小心,不要让父亲注意到她,让她与嫡母多亲近,而嫡母也的确待她很好,比亲生父亲待她还好。

    陶光启的确觉得,若是闺女养大了,就要嫁给旁人自己落不着什么,就是白生养了。所以就算为了闺女好,也该给她们找个门户好的人家高嫁,也算是回报自己的养育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