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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可要跟冷枫订婚,这是我万万没有想到的。

    即使那晚冷枫醉话里透露出来可可亲爸和后妈同意他们俩在一起,我绝不会猜到这么快就让他俩订婚。

    订婚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可可名正言顺成了冷家媳妇,冷枫的未婚妻。

    那我算什么?小三?还是死皮赖脸的追求者?

    我呼吸一度变得不顺畅了,在傻掉了几分钟之后,我趴在收银台上嚎啕大哭起来。

    我伤心透顶,肝胆欲裂。我的可可,我最爱的女人,你怎么会嫁给冷枫那个人渣?我不理解也不接受,可那又能有什么用?我算什么,充其量只是可可小时候的玩伴,既不是她的男友,更不是她的亲人,没有钱也没有势,穷光蛋一个,还在四处躲避风头,东躲西藏的活着。

    相比冷枫,他有一个好妈妈,这就足够了。

    人能决定自己的命运,却决定不了出身。我没有妈,倒不是我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而是妈妈这一词在我爸那里一直是个禁忌。

    我不知道我爸为什么那么恨我妈,打我记事起就没见过我妈,所以关于他们之间的故事我毫不知情。也因为我爸的零容忍,我不敢提及更不敢过问,我妈在我心里一直就是谜一样的存在。

    想到了冷枫有这么厉害得妈妈,他可以在学校为所欲为,可以娶自己喜欢的女孩,也可以把自己的幸福随意践踏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我恨这个世界的不公平,也恨上天的安排。为何让我认识了可可,让我陷入进去不能自拔的时候,给了我一记非常响亮清脆的耳光,让我清楚意识到,出身等级是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即便我和可可两情相悦,到头来还不是一场空欢喜,一场黄粱美梦。

    最令我伤心的是,我知道了还不能做什么,做任何事,我没能力也没资格,只有哭才是我有权利选择的唯一出路。

    我哭得撕心裂肺悲痛欲绝肝肠寸断,我的哭声让好几个准备进来买东西的顾客望而却步,有好事者还以为超市出了什么意外,不停向我打听,我没有理会,也没心情理会。

    就在大家七嘴八舌都要到了报警的地步时,老头回来了。

    见我哭成三孙子模样,老头眉头微微皱起,好心的劝走了在场的各位看官。把卷帘门一关,搀扶四肢无力的我走到后面的客厅,把我堆放到沙发里,铁青着脸一句话不说,也不劝我更不安慰我,而是搬了一把椅子坐在我对面,不停抽着闷烟。

    很显然老头不是一个合格烟民,抽了几口不停咳嗽起来,但是他依然抽着,一支接一支,弄得满屋子乌烟瘴气,直辣我的眼睛,本来就泪水横流,更加的抑制不住了。

    泪水哭干了,我也哭累了,终于停止哭泣,两只空洞的眼神直视着天花板,半天才徐徐降落在老头身上,见他一言不发,我便问他,你怎么也不问我为什么哭?

    老头将抽了几口的烟蒂掐灭摁进烟灰缸里,把手花叉在一起,身体略微往后靠了靠,淡淡说道:“多年养成的习惯,不该问的不问,不该说的不说。如果你想告诉我,自然会说的。”

    我能告诉他什么?相差几十岁的代沟,他这年龄或许已经忘记了爱情这个词,说了他也不会理解。我擦了擦眼角,倔强的站起身和老头说我要走,要提前走,可我并没说明缘由。

    一如既往,老头也不问我,而是起身从兜里掏出一张纸条给我说:“我知道你在学校没什么朋友,按照纸条上面去找这个人,他会帮助你。别问我为什么,到了该说的时候我会告诉你的,只是现在不行。”

    “你、你知道我是大学生?”我没有接纸条,而是傻傻的问起来。

    “我不仅知道你是大学生,而且还知道你的一切,包括你为什么哭鼻子。”老头依旧很是淡然的说道:“放心吧,你的危险我已经帮你清理干净,学校那边也没事了,不会追究你旷课十几天会面临的任何处罚。至于能不能追回你的幸福,全要靠你自己,我不会帮你的。这也是一道题,如果你答对了做好了,我会把你想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你,祝你好运。”

    我被老头的这些话彻底打击成弱智患者。这个在我眼里普通不能在普通的干巴瘦老者,突然之间变幻的语气和对我了如指掌的态度,完完全全汇集在我的脑子里。大段新的信息量一时拥挤在我分析神经的回路里并形成堵塞,阻碍了我对他的重新认知和反应。都不知道该问什么该说什么,只剩下一脸茫然了。

    老头把那张纸条硬生生塞进我的衣兜,手扶在我后背上把我送到超市门口,就在这时,一辆黑色长款轿车从远处徐徐开过来慢慢停在我俩面前。

    我不知道这辆车是什么牌子,反正车标上有个像小飞人的东西闪着金光。

    这辆车的出现,在我们这个相对贫穷的小街上立刻引起轰动。不少人都从屋子里走出来,不顾外面天寒地冻,手插在衣袖里,抽着清鼻涕很快将轿车团团围住,这瞅瞅那看看的,不少貌似懂车的专家开始品论起来。

    “哇塞,牛啊,这是宝马吧?”

    “宝马的车标是个大写的啵,阿啵呲嘚的啵,这车肯定不是,你看那个金人没有,说不定是奔驰呢。”

    “老外了吧,才不是奔驰呢,要我说就是奥迪,精装版的奥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