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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若彤本来担心两人之间的关系过于密切,自己一时不便用强,故意将凌若谷带明思由上山求医一事比作赵匡胤义送京娘。此刻见明思由主动撇清与凌若谷的关系,着实出乎自己的意外,当然是求之不得:“明姑娘太客气了,你既是贤婿的朋友,自然便是我易武山庄的客人,姑娘的伤,老夫自然是要竭尽全力施救。”

    他左一个贤婿有一个贤婿,一来向凌若谷强调别忘了自己的身份,二来是让明思由认清形势,莫做非分之想。明思由冰雪聪明,如何听不出他的弦外之音:“小女子中的是毒寡妇的蛊毒,世间本无任何解药,就是此刻便死了,也是我命中注定的。只是凌公子古道热肠,非要带我来求医,推却不过,这才来叨扰夏庄主。至于凌公子与贵庄之间的婚约,小女子倒也听凌公子提及过,不过这些是你们的私事,本姑娘着实不感兴趣。”

    凌若谷听夏若彤与明思由你一言我一语,好似事先约好了一般,竟唱起了双簧,急忙上前一步道:“夏庄主,由儿正是为了救晚辈的性命才中了这巫蛊之毒,务请夏庄主用贵庄的龙珠茶为她解毒。”

    “解毒倒是不难,只是贤婿需应承本人一件事。”夏若彤拈须一笑。

    “夏庄主,但凡晚辈能做到的事,便是上刀山,下油锅也是在所不辞。只是这贤婿二字,晚辈着实受之不起,晚辈与由儿一见倾心……”

    “凌若谷,你莫要自作多情,本人可是个清清白白的姑娘,你若真的待我好,麻烦你收回刚才的一番话。”明思由生怕凌若谷继续说下去,顶撞了夏若彤,自己的伤不要紧,万一与易武山庄撕破脸,夏庄主恼羞成怒之下,对凌若谷下重手,岂不是糟糕,于是急忙截住他的话头。

    夏若彤却以为明思由担心自己不为她解毒,这才站出来为双方打圆场,如此正好拿你来对付这不识抬举的小子,当下装作未曾听到凌若谷的话,对明思由道:“明姑娘最是明事理不过,请这边坐,老夫先为你把把脉如何?”

    凌若谷见夏若彤要为明思由诊治,也就闭了嘴不再出声。

    旁边的夏风早已窝了一肚子火,握住腰间的剑柄,大声喝道:“凌若谷,你莫要欺人太甚,难道你紫骝山寨说过的话跟放屁一样做不得数吗?”

    “紫骝山寨说过的话自然是作数的,只是本人并未吃过入伙饭,算不得山寨的伙计,自然不受山寨的约束。”凌若谷毫不退让,目光迎向夏风。

    原来不论何人,凡是想要加入紫骝山寨,必先与山寨的弟兄吃了入伙饭,才算得山寨的人。凌若谷自幼不爱练习武功,再加上水亦芳也不想让儿子过早的过上那种刀头舐血的日子,他这入伙饭便一直也吃不成。

    夏若彤知道凌若谷说的是实情,却不出言阻拦二人,心说且看看你还有些什么说辞再作计较,即便二人说僵了,自己尚有转圜的余地,也不至于令场面失控。

    夏风并未受到责骂,知道父亲默许自己对凌若谷发难,胆色更是一壮:“如此说来凌霄,水亦芳作为你的父母,都管不得你了。”

    “做儿子的当然要听父母大人的,只是这婚约乃是紫骝山寨与易武山庄的事,在下即便没有自己心仪的女子,也不会承认这婚约的。”凌若谷声音也提高了不少。

    “这婚约是紫骝山寨与易武山庄的不错,难道便不是凌家与夏家的吗?”夏风的长剑已经出鞘:“今日你若不说清楚,休怪我剑下无情。”

    明思由见两人越说越僵,便要动气手来,心中大急,一时却不如何劝解。

    凌若谷冷冷看了夏风一眼,正要答话。

    “不是……”忽听厅外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刚才镜湖返回山庄不久得夏雨初。

    夏雨初已经跪在了地上:“孩儿对眼前这个人从来不曾有过分毫好感,爹爹若是不想让女儿受苦,请收回成命,解除了与紫骝山寨的婚约。只是先前在镜湖,此人救过孩儿的性命,所以恳请爹爹用龙珠茶为他的心上人解毒,咱易武山庄可从来欠不下外人的人情。”

    明思由吃了一惊:“适才在镜湖见了夏小姐看谷哥的眼神,便知道她如我一般的喜欢着他,却不曾想到她竟与我一般心思,倒是我错怪她了。”

    “反了,都反了……”饶是夏若彤修养够好,此时也已按捺不住,一掌扫出,将身前的瓷器统统掀翻,哗啦一声碎了一地。

    “若彤,你都快五十岁的人了,怎么还没学会控制自己的情绪。”一个慈眉祥目的老太太走了进来。

    “孩儿一时给几个年轻人气糊涂了,让母亲大人见笑了。”夏若彤急忙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