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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忽然,旁边有人故意怪笑几声,呲牙大叫道:“雷大侠,你这‘不敢不敢’是什么意思?未必是对这辽狗起了恻隐之心么?嘿嘿,那可别失了你大侠的身份呢?”他故意以“恻隐”二字来隐喻“认输”之意,虽然看似委婉,但却是暗藏恶毒,似在一意挑拨,却又意在警示其他之人,千万不可对契丹人抱有同情之心,免得失了身份。

    雷洛听了,脸面一红,暗叫惭愧,心想:“他说的也是,我怎地与这些辽狗客气起来?唉,可险些毁了我一世英名!”又有一人尖酸的说道:“雷老英雄,你乃大大的河东大侠,果然是宅心仁厚啊!”另一人接着叫道:“雷大侠这等高人,向来都是清高得很,自然是不肖与我们为伍,我看还是让我‘寒山四霸’来与这辽狗斗上一斗吧?”只见四个长得高矮胖瘦参差不齐的灰衣汉子,跳梁小丑一般跳了出来。

    这四人相貌凸凹,的确彰显一种与生俱来的恶霸之气,果然是闻名江湖的“寒山四霸”。

    雷洛听他们话中多有讥讽的意味,心下生气,却又不好发作,只得冷冷的辩声道:“我赞的是燕大侠的武功,未必你们连燕大侠也看不起吗?”

    “寒山四霸”老大叫赵一天,laoer叫钱二地,老三叫孙三青,老四叫李四龙。四人一字儿排开,齐齐咧嘴嘿笑,他们本来相貌就难看,这一笑起来,简直惊天地泣鬼神般令人见了不寒而栗。

    老四李四龙道:“人家明明说他的武功是当年契丹胡人青牛秃头和尚的武功,难道雷大侠还没听见吗?再说这青牛秃头只是一只契丹胡狗,又怎可和燕大侠相比呢?如此小儿皆知的问题,未必你雷大侠竟然会不知道?”

    雷洛喉头一哽,噎得话也说不出来。他与燕南飞虽非交情深厚,但对他的“破山穿云掌”却自是识得。虽然萧延宗说是契丹人青牛大师的“翻云覆雨掌”,他就算还是十分地不信,这时也只好不说了。

    幸好别人并未过多出言指责,而“寒山四霸”也不再顶他的牛,早已精神抖擞的往萧延宗杀去。

    他们四人使的都是外门兵刃,分别是狼牙棒、顶金瓜、青铜钺、流星锤。这四件奇门兵刃,非沉即重,若非膂力神勇,那无论如何是使不开的。所以自他们结拜以来,历经无数险恶之战的千捶百练,四件奇器施展开来,上点下扎,左挡又拒,无不配合得紧密不透。

    萧延宗手中无甚兵刃,若以赤手空拳对敌,光从条件上便已稍逊一筹。他眼见这四人身材强壮,浑身肌肉虬结,显然一身外家横练功夫极好,能否取胜,心中也没个准数,但面上却一片泰然自若。

    一名契丹武士悄声道:“主子,取一件兵器吧?”便从腰间取下一把弯刀来。

    萧延宗还没有回答,忽见人群之中,抢出一个蒙面女子,喝道:“你这辽贼,先吃我一剑!”但见剑光夹着一股寒冷之气,迎面刺向萧延宗。

    萧延宗斜身避开,左掌一抬,击向那女子手腕。若是别人,眼见敌人横切自己手腕,自然折招避让,岂料这蒙面女子既不避开,也不反击,手法突然一顿,反而还将手腕迎了上去,好象故意要让对方拿捏她手腕一样。

    人群之中不明之人,还只道这女子武功太弱,心想:“本事不好,还逞什么能耐,这下你这手腕只怕非断不可了。”

    萧延宗也是一怔,却听那蒙面女子小声说道:“我这是一把宝剑,快趁机夺去!”萧延宗这才知道原来这女子是要故意让自己夺她宝剑,以御强敌,心下不由一愣,暗道:“却不知她是谁,怎地无缘无故送剑与我?”当下毫不迟疑,左掌斜带,内力外吐,将她连人带剑引了开去。

    那蒙面女子见他并不趁机夺剑,倒是惊奇,想道:“果然是光明磊落的汉子!”心中暗暗欢喜,便趁“寒山四霸”抢身功入之机,只得悄悄退入人群之中。

    旁人眼见萧延宗凭着一双肉掌对战“寒山四霸”,大开大磕之间,宛似风驰电擎一般,谁也没有多去留意那蒙面女子一眼。

    何苦战在一边冷眼旁观,早已瞧得端睨,心想:“这蒙面女子刚才一招‘借花献佛’,分明是要将自己手中的宝剑拱送给这辽狗,莫非她也是辽国奸细?既是敌人,自是放她不得。”打定主意,便悄悄向那女子靠近,摸出一枚牛毛飞针,手指在袖底一弹,向那蒙面女子射去。身边人影晃动,他这一手发射飞针,手法可谓快捷精准,绝不偏得丝毫,否则若是射在旁人身上,那可就大大不妙。

    岂知飞针射出半晌,那蒙面女子并无异样,只是默默观注场中激烈的搏斗,一丝冷幽的月光投在她的眼睛上,充满了忧急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