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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发觉范思责的钢管里没有暗器射出,白自在知是上了当,不觉又羞又怒,喝道:“你妈的,你敢耍你白爷,若不给点厉害你瞧瞧,你都不知道你白爷是谁的谁了?”手中鬼头刀抖了两抖,便狂砍过来。

    忽然,只听“哎哟”一声痛叫,却是白自由发出一声惊叫,似是和王莹相斗时受了王莹一剑。王莹惯于用剑,据说是峨眉山“静虚师太”的嫡传弟子,一手“越女剑法”极是凌厉。

    白自在白自由兄弟二人早已成名江湖,他们的武功本是不弱,但由于他们生性多疑,爱胡思乱想,每时与人相斗,初时凭着一手“杀鬼刀法”,倒也显得威风,但是一斗若是久了,难免疑神疑鬼心生旁念,以致十战七虚,那时总是兄弟二人齐上,方可扳败为胜。

    白自在被范思责的钢管蛊惑,受他戏弄一会,刀法渐滞,立时被逼得好不狼狈。白自由瞧着王莹的面容,但觉丰姿冶润,心中怦然而动,便也意yin的乱想起来,一双邪念乱的目光总是在王莹胸脯上瞄来扫去,色相尽露。结果王莹一招“玉女穿针”来刺他双眼,白自由闪之不及,竟一下子把脸刺了一道血痕。

    白自由吃了一剑,摸到脸上有血,吓得哇哇大叫,捂着伤口连声道:“毁了……毁了……”王莹也不趁势fan攻,收剑抢近左明月,关切的道:“少主,你没事吧?”左明月微微一笑,说道:“放心吧,你也没事吧?”王莹微微颔首,道:“还好!”目光转向范思责,见他一根钢管打得愈发出神入化,只迫得白自在左躲右闪,洋相百出。王莹不觉宽下心来,眉目之间尽是情意绵绵,洋于溢表。

    左明月扭头往武琼花望去,只见二十余名威猛的宋兵一齐向他扑去。武琼花挥掌一震,用了七成功力。那二十余名宋兵似乎身手不弱,分左措右,竟然避开了武琼花的掌力。武琼花心想:“这只怕非一般普通兵士,如今群雄在侧,虎视眈眈,不可久战。”斜身闪过宋兵的攻击,侧目左明月,见他在范思责和王莹夫妇的护卫之下,尚无险忧,不觉也是心中一宽。只是看到许多江湖汉子从左明月面前走过,都微一迟疑,似有无可奈何之意,却并不攻击,反而转向萧延宗等人冲去,不禁深觉奇怪。

    他哪知道,左明月以“明月照三江”著称,在江湖上,每逢谁人有难,只要别人前来求助于他,只须力所能及,左明月自当有求必应。所以这些与他“逢面避过”的好汉或多或少都受过他的恩惠,虽然张纪气急败坏的说他是“汉奸”,他们也不想与他为敌,所以才纷纷掉转刀头,向萧延宗杀去。

    武琼花正值疑异,那二十余名宋兵又挥刀扑了过来,使的却是“天龙门”卓名江湖的“屠龙刀法”,心中这才释然,暗想道:“我道这些士兵怎地有如此好的身手,原来都是‘天龙门’的弟子。”

    就在这时,忽见两条人影一闪,一男一女两个老者竟后发先至,穿过十余名“天龙门”的弟子,以快捷无伦之势,一左一右向武琼花手中装着“碧玉七星刀”的盒子抓来。那女老者手至半途,突又抓向武琼花的肩背。她五指瘦长,又长着极长的指甲,这一抓之势,夹着阴冷的柔功,竟是凌厉无匹,若是抓在武琼花身上,非得挖出几个血洞不可。

    武琼花吃了一惊,连忙振臂一抖,从女老者爪下滑开。如此一来,他的手上势必自然而然伸向男老者而露出一个空档。男老者似早料有此一着,双手分上下夹击,来抢武琼花手中的宝刀。武琼花吸了口冷气,心道:“配合得倒是天衣无逢,却不知是何方神圣?”

    一思之间,男老者的手便已抓上了木盒,女老者迎势而上,便来卡武琼花的手臂,以双管齐下之势,让武琼花避无可避。

    武琼花如何不知道对方的险恶用心,虽手无避让,却毫不疑惧,急忙抖臂一振,功力到处,装刀的盒子便被震得粉碎。无数木片受力四下飞溅,偏生那二十余名“天龙门”的弟子正好攻上立时被打了个正着,纷纷“唉呀”痛叫着滚倒一旁。

    武琼花也不待那男女老者的四只手抓到,一个“闪烁其华”的意念转出,只觉后背上那花突地灼热,跟着一道霞光映射,那宝刀顿时灿出一片夺目的光芒。

    男女老者双目陡遇强光刺眼,几乎什么也无法看见,就是手脚再快,本能之下这时也只得抬手去遮挡强光。武琼花也不想多伤人命,转手拖动刀柄,撞在二人胸口,便将那男女老者震开。

    此时场中光华漫漫,人影灼灼,众人都被宝刀发射的光芒映得竟目不视物,好一会才逐渐恢复自然,不觉都对这宝刀暗暗称奇,贪婪之念更是大盛,立时便有不少武林中人转向冲了过来。

    第一个冲上来的是那秃头老者,接着常不归和几个男女大盗也挥剑而至。

    张纪一旁督战,见此情景,不由分说,忙喝道:“几位英雄,若夺得‘碧玉七星宝刀’献于皇上,从此荣华富贵享之不尽!”他生怕这些人万一夺得宝刀趁乱遁去,所以总是意图惑乱引诱。只要是江湖草莽,无不唯利是图,他显然过于相信了自己的判断。

    秃头老者志在夺刀,所以一出手之间,毫无凝滞,手中竹烟筒挥舞得呼呼生风,极是带劲,恨不得一下子便要把武琼花手中的宝刀震落。

    常不归却是又想夺刀又想复仇,心情古怪复杂,以致手中金砖虽招招混沉凶悍,却又防备秃头老者抢刀而互为牵制,手法不免大打折扣。

    张纪瞧着这二人抢恶的架势,知道他们是心怀鬼胎了,心恼道:“你们两个杂毛要是想独吞宝刀那可是休想,待你们斗得你死我活,我再下手也不迟。”打好主意,便转头对皮副将和另一名副将微声说道:“无论谁一夺得宝刀,咱们绝不能放过他。”两名副将心领神会点了点头:“知道!”逐暗中吩咐手下谋定而动。

    张纪又随手从身后一名护卫手里夺过一张弓弩,一双阴鸷的眼光在混战的人群中一扫,嘴角展出一抹血艳的笑容,心想:“这些契丹贼子功夫倒是不错,就算你们箭法精绝,今日也让你们尝尝老子的箭法有多厉害!”

    他本武将出身,又身怀武艺,箭射之术自然也不见差。只是他行事全凭自己好恶,也不顾自己乃堂堂都巡检的身份,竟作起下三滥的勾当,这边逮得机会射出一箭,那边逮得空子放上一箭,射得得意起来反而还要哈哈笑得两声。

    人影恍惚眼花缭乱之间,他几箭射出,竟被他射伤了几个契丹武士。其余江湖人士正斗得急躁,一见这几人被暗箭所伤,瞧得有这等机会岂能错过,一古脑儿涌上前去挥刀乱砍,瞬即便将两名契丹武士乱刃分尸。

    第一个杀了契丹人的那汉子只道得了大功,欣喜若狂,跳脚大呼小叫道:“我杀了一个!我杀了一个!得银一万两!”旁人见了也不知道是胆颤还是眼热,下手更加狠毒。

    萧延宗闻见属下兄弟惨死,早已是目眦欲裂,心如刀铰,狂嚎一声,抢到这人身前,一掌拍出,竟将这人打得胸骨尽裂,悲愤的道:“你杀我一人,却是饶你不得!”一脚将那人踢飞,又撞倒七八名正待攻上来的大汉。

    他旋身一转,又掠到另一个杀死契丹武士的黑衣女子面前,挥掌便向那黑衣女子当头拍下。那黑衣女子似乎为他狂傲的气势所摄,竟吓得忘了躲避,口中却发出一生绝望的惊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