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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魂归来兮,还我悲愿!辞世七日,此恨不绝!

    土将埋兮,天地同哀。风声凄凌,亡灵遗怨!

    魂归来兮,零落苦海!世皆行尸,丧道而眠!

    九幽歌兮,三百余载。愿归来兮,还汝悲愿!

    “醒醒——!”

    陈封茫然的睁开眼,不知怎的,觉得教室明晃晃的,太亮眼睛。监考的英语老师正在推他的肩膀。

    “啊,对不起,老师……”陈封说着,抹去侧脸上的口水。这一擦顿时愣了,他眼角也在淌泪。怎么还哭了?

    “醒了吗,你没事吧?不舒服的话,要不要去医务室?”英语老师早就对陈封的英文,不抱什么希望。不过因为知道这个孩子家境贫苦,还要兼职写小说赚钱,也就实在狠不下心去太过苛刻这个苦命的孩子。

    “噢!没事没事,我就是最近晚上没睡好,让老师担心了。”陈封脸皮一红,他一少年,正值青春,要是因为考试睡着,去医务室休息,还不丢死个人?

    英语老师点点头,随后压低声音,点着陈封的卷面,似是有点不悦:“那就认真考试,你看看你,我这是英语考试。”

    陈封愣愣的看着卷子上,本应该写英文作文的位置上,写着的四排诗词。监考老师已经走开,他却呆愣在那儿,仿佛忽然失神般,鼻子一酸,猛地仰头,才将红眼圈里要淌出的眼泪,给憋回去。

    他不知道他怎么了,他从来没这么奇怪过。那四排短诗词,明明如此不祥,如此幽怨愤恨,但他脑海里仿佛能听到一个苍老的声音在念叨。

    那个声音,忽然像从漆黑的梦里,穿越到这里。紧紧贴着他,就在他耳边。

    “魂归来兮——”老者形同枯槁的手中,那盏快熬干了的灯油,一豆灯火闪烁,暗淡不少,却仍旧固执的点燃了最后一盏灯。

    只刹那,‘咣当!’椅子翻了,陈封无知无觉,昏厥倒地。

    长天晦暗不明,大地形若焦土。唯有一颗古槐,灿若皓月,仿佛倾尽此地所有光华。

    “老师?好冷,好困——”

    “醒来吧!这里不是你的沉眠之地——”

    这是……古城墙角?陈封望着眼前广阔肃杀的荒凉焦土,断剑断刀林立,再一回头,身后竟是巍峨耸立的古城墙,一砖砖垒砌,每一砖都像是压在人的心魄之上,仅凭气势便压得人喘不过气。

    陈封只觉得这里,似曾相识。还未真切记起,他是在哪里——

    ‘噗’一柄剑,携风声,将他钉在古城墙上。冰冷的剑锋,连血肉也无法焐热,透骨而出,滴滴淌血。

    剑的嗡鸣声里,他只觉得自己手脚冰凉,五脏六腑却像在被火舌舔舐,疼痛得灼热难当。陈封有点茫然的,摸上剑锋穿透的肩胛,血腥味渐浓,他手上的血液,在逐渐失去应有的温度。

    “赶紧杀了,我一刻也等不下去,就怕生变数!”

    “急什么!魂力自噬,又受了红长老欺山境一击,此时他算是个废人!就是给他把刀,他都连自裁的力气也全无。我们只需等他魂毒遍体,届时他就是轮回六道也难收!”

    这几句话,这两个声音——陈封愕然的抬头,看着围着他的,黑,红,蓝,白四色衣袍。

    这里是梦境?

    他茫然的一低头,手里不知何时,握着一颗透明的珠子,珠子足有婴儿拳头这么大,其中蕴含丝丝缕缕的紫色电光。

    浑浑噩噩的脑子里,陈封竟然可以辨识出这颗珠子,是极其要紧之物,也将成为断绝他生路之物。

    “这是……”

    红袍老者还想凑过去看个究竟,黑袍男子却像是见到了蛇蝎般,吓得魂不附体,迅向后飞退。甚至帖了数张神行符,还不忘朝那不明就以的三人大喊:“快逃!”他甚至来不及说此珠是何物。

    三人虽然看不出,这珠子究竟是何惊人的宝物,却明白黑袍见识不凡,连他都如此,只怕他们联手都无法抗衡丝毫,此时也没命似的逃跑,不惜动用保命之物,生怕慢上半分,因此遭劫。

    “师父,靠你了……”

    说完这一句,陈封亦或是君兰卿,捏碎了手中紫光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