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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日,徐庆培跟着蔡富国从李凡的办公室一出来,就急不可耐地问道:“蔡局,您刚才在李局那儿的态度我有点儿摸不着头脑了。”

    “这叫欲擒故纵、顺水推舟,送李局一个顺水人情不好吗?”蔡富国牵牵嘴角说道。

    “要是李局突然又顺着您的意思办,您打算怎么收场呢?”徐庆培似乎为了显示自己不愧是蔡富国的高徒而故意问道。

    “哼!人的思维都有惯性,他会突然一百八十度转向吗?况且他是个直肠子。他这点心思我早就看出来了,他不希望诸玉良辞职的意愿比我和文远方还强烈呢!”蔡富国的嘴角露出一丝讥诮。

    “还有这等事?你们这些文化人的心理我真是不懂。她一个结过婚的女人,犯得着您和李局这么用心地维护吗?况且我看她一副毫不领情的样子,真替大哥不值!”徐庆培终于露出了下流男人的嘴脸。

    “你懂个屁!有些事儿别人永远不会明白,因为……当事人自己也不明白。我还没说你呢,诸玉良辞职的很大因素是因为你说话造次。你说的那些话,明摆着是在暗示她:是蔡局在暗中处处保全你,希望你知道好歹,早日以身相许回报蔡局吧!人家一听,还不吓得赶紧辞职?我的形象都是被你们这些龌龊人搞坏的,弄得小诸现在躲瘟神似地躲着我。自从上次技能大赛后,我半个月都没见过她的面了,说起来还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呢。”蔡富国的语气一半是埋怨,一半是沮丧。

    “所以,我就是弄不明白嘛!我们这么潇洒的大才子、蔡副局长,现在又多了一个一表人才的李局长,为何要为一个已经结过婚的女人大费周章呢?她再年轻美貌,也是别人的老婆,也是被别人睡过的……”徐庆培正想满嘴跑火车,被蔡富国一声断喝。

    “闭上你的臭嘴!你越来越放肆了……我只是让你盯着她,不要让她受到任何伤害,她一有风吹草动你就向我汇报,有那么难吗?”

    蔡富国顿了顿继续说道:“你见过国宝吗?国宝级的文物不是人人都识得的。对于国宝,无论你花多少精力、财力去保护都是值得的。懂吗?”

    “好好好!我有点懂了。您和李局还有文远方都是识得国宝的人,但我只会按您的吩咐去帮你盯着这个国宝,行了吧?”徐庆培一脸坏笑地点头说道。

    “只要这件国宝没有逃出我的视线范围,暂时放在人家那儿会更安全。这次我们要李凡出面挽留诸玉良,诸玉良就会对我放下戒心了。下一步我们要内紧外松,目标你都明确了吗?”蔡富国诡秘地说道。

    “目标当然明确啦!两国之战升级为三国交战了。哈哈!”徐庆培和蔡富国谈笑着离开了物资局大楼。

    话说诸玉良趁着复出前的休息日,又和文远方一起去了趟塘枫村。

    这次夫妻俩是专程去接楼香福老太太来同心阁小住一段时间的。因为诸玉良的生日在即,今年的生日是她嫁人后的第一个生日,也是她来诸暨后的第一个生日,所以文远方格外上心,特地去把自己的母亲接来,准备给爱妻好好庆祝一下这个特殊的生日。

    由于周嘉宏要给上中学的儿子武威烧饭,不能陪婆婆去城关小住,改让文远方的一个外甥女,也就是他三姐文元青的女儿叫“娄翠英”的姑娘陪同前往。

    娄翠英比诸玉良还大两岁,读过高中,尚待字闺中,在家务农。她听说自己要陪外婆去城里小舅舅家住一段时间,自然是欢喜得不行。

    那天,文远方夫妇领着母亲、外甥女回到同心阁,卸掉手上的大包小包后,赶紧处理那四只“啯啯”待宰的大雄鸡。

    一只送刘月兰,一只送陈美娟,以谢她们的男人在诸玉良的辞职问题上力挽狂澜,使“小诸”保住了这只铁饭碗。还有两只雄鸡届时将作为庆生的主菜,而被允许多活几天。

    当楼香福老太太颤着小脚把鸡送给小媳妇的邻家两位主妇时,她用塘枫方言跟二位说:“我家小媳妇年轻,住在这里全靠二位贵人关照啦!”刘月兰、陈美娟连说:“老太太忒客气了!不敢当!不敢当!”

    娄翠英到了小舅舅家,真没把自己当外人,而且对啥都好奇得紧。一天,她从诸玉良的衣箱里翻出一条“中华”牌香烟,当即甩给外婆说:“喏!小舅母买给外婆抽的。”

    诸玉良见状立即面露尴尬之色。楼香福老太太见状立即呵斥外孙女:“这是准备给你小舅母过生日用的香烟。你翻出来干什么?”

    有一次,诸玉良叫娄翠英下楼吃饭,久未听见楼上动静,就上楼去喊。只见娄翠英正在拆看一大堆信件,一边看信一边还笑出声来,全然没有注意到诸玉良已近在咫尺……

    “哦!你把我和你小舅舅的通信当小说看吗?”诸玉良很不高兴地问道。

    “唔……”娄翠英满面通红,不知所措。

    “你喜欢看小说,我就找几本给你看吧!你看完了,我就还给人家。”诸玉良说着就从锁着的床头柜里拿出一本《红与黑》,递给给娄翠英。“但你不要拿到走廊上去看,就在楼上看吧!”诸玉良关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