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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梦见慕景程,饶岸然起初觉得是巧合,见了一次真人她也安慰自己也是巧合,还觉得自己是顾影自怜。可如今再见,她再也不能淡定了。

    夜里,她再次梦见了慕景程,他当时在屋子里看书,她便径直走到他身前,不客气地问道:“你如实告诉我,元宵灯会上的那人到底是不是你?”

    慕景程看着她,眉头微蹙,“什么元宵灯会?”

    “你莫要再骗我,你到底是谁?”她看着他,脸上尽是愠怒之色。

    “你不是早就知道?”

    “我应该知道什么?”

    “我就是你啊。”

    他能说出这话,就证明他知道今日发生了什么,这两次遇见,便都是他的故意安排,思及于此,她又急又怒,问道:“你到底想干嘛?”

    慕景程靠在椅背上,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笑道:“我只想好好地看着你,见你成亲生子,与慕晨辉携手终老。”

    饶岸然:“……”

    “你到底是谁?为何入我梦来?”她皱眉不解地望着她,“有什么意义吗?”

    “看着你幸福便是我的意义。”

    早春的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他的身上,使他浑身散着柔和而又温暖的光。让人讨厌不起来。

    饶岸然一时间被堵得说不出话,心烦意乱,长长地叹了口气便醒了。

    窗外还是黑夜,月亮落在西边的树腰,微冷。

    她披了件衣服起身,抬头看着慕景程院子里的那棵梓树,心想莫不是这棵梓树成精了?梓树能成精?不都说是桃精柳怪?思及于此,她又忍不住笑了起来,心想着只要不是什么蛇虫鼠蚁妖都不害怕。

    左右睡不着,她便在院子里看月亮,忽地想起《记承天寺夜游》,她上哪儿去找一个张怀民呢?

    这般想着,脚却不听话地到了慕晨辉的院子,几经纠结却不敢敲门,心中念叨着要知羞耻,可又十分想见他,终于还是忍不住敲门。

    “谁?”

    她没说话,又继续敲门。不一会儿,便听见他从窸窸窣窣起床的声音。

    慕晨辉开门见是她,心下猛然一跳,“你……你怎么来了?”

    她咬了咬唇,不好意思说睡不着想他,装作一副如梦初醒的样子,“呀,我怎么到这儿来了?梦游……嗯……我得先回去了。”

    慕晨辉:“……”

    送上门的羊,他还能让她跑了?

    他笑了笑,一把抓住她的手,将人带进了屋子。

    她在外呆了许久,身上满是寒气。他将她揽进怀内,吻了吻她的额头,责备道:“在外边呆了多久,竟然这么凉。”

    “也没多久,”她讨好地笑道,以求躲过此次责备,“我就是想你,但是又觉得……”

    慕景程:“……”

    是个正常男人都经不起这般诱惑,他低下头,将她吻了个严实。

    不同于初次的羞涩与害怕,她大大方方地回应着他,某些时候还无师自通地给他些惊喜,更让他不能自拔。

    “你是不是小狐狸变的?”他笑着点了点她的鼻子问道。

    看着他高兴,她心中也喜欢,“我不想做小狐狸。”

    “那想做什么?”

    “做菟丝花。”

    他看着她眼里细碎的星光,顿时心如针扎,撩开她鬓边的碎发,温柔地吻了吻她的额头,不知如何回答她的这一腔痴情,只得沉声道:“暂且等着。”

    与君为新婚,兔丝附女萝。

    饶岸然越过他的肩膀看着窗外欲明的天色,淡淡地问:“你什么时候走?”

    “明日。”

    闻言,她紧紧地抱着他,良久沉默不语。

    “只要有时间我便过来。”

    她轻轻地嗯了一声,疼痛却从心口上蔓延开来,流向四肢百骸,眼泪打湿了他的衣衫,她却忍着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慕晨辉拉开与她的距离,卷起袖子,心疼地为她擦着眼泪,“会到那一天的,你等着我,我接你回家。”

    她忍着情绪,鼻音犹重地嗯了一声。

    “好了,不哭了宝贝儿。”他重新将她揽入怀中,轻轻拍着她的背,“好好睡一觉,我陪着你。”

    她擦了一把眼泪,听话地闭上眼睛,手却抓着他的衣襟不放,生怕自己一放手,他便会消失。

    慕晨辉哄孩子似的哄着她,但心中也并不比她好受。

    饶岸然醒来时,身边早已没有了慕晨辉的身影,她心中一紧,忙下床去找。刚走到门口,就见他端着托盘进来,还笑着说:“睡得像小猪一样,叫都叫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