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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报信的人神色匆匆,林晓正扶着岑春花,感觉到岑春花站得没有刚才稳了,侧头一看,岑春花的脸色比刚刚还要难看,不过好歹听到了消息,明显来了点精神。

    “镇上的人怎么说?”岑春花不安的问。

    “什么都没说。”过来传消息的人回答,“只说要找队长。”

    那些人肯定是副厂长派过来的,亲日派人带着缝纫机到生产大队里,不会是什么好事,王志富不敢耽搁时间,在河边迅速把脚和手洗干净,赶回家里头。

    林晓带着岑春花跟在后面,岑春花一路走得飞快,好几次快要跌倒,林晓就劝她:“娘,别担心,到时候真有什么事,就让我来回答。”

    那天她检查了遍缝纫机,被家宝身上的霉运一传染,破得就像废弃了十年,按那个副厂长丢失缝纫机的时间推算,不是同一台。

    再说了,偷东西的不是她们,就算要追责,也不能让她们全权承担这个责任。

    岑春花满脸急色:“闺女,这可不是小事啊。”

    如果真是副厂长家的缝纫机,那她们家就相当于偷了公家的东西,跟公家对着干,以后什么事都没她们家的份,还有可能被人穿小鞋子。

    她可是记得,从前队里头有人偷了粮食,被送进了局子里,再也没出来。

    那些工人把缝纫机送回来,不就明摆着拿着证据上门兴师问罪嘛。

    可这些担忧岑春花也就心里想想,不敢跟林晓明说,既怕她害怕,又觉得她不明白。

    林晓从小就没吃过苦头,来了这儿,除了生活不太方便,吃的不够好,其他的适应得很好。

    她性格淡然,什么都看得开,一路上不慌不忙,跟着到了王志富家,便看到纺织厂的人,一共来了三个。

    王志富刚跟他们打完招呼,岑春花就走上前,尽量平静的问:“几位同志,缝纫机怎么送回来了?”

    这三个人都是厂里的工人,没见过岑春花,刚疑惑她的身份,王志富解释道:“这个是旺财媳妇,叫春花,缝纫机就是从她们家搬出去的。”

    高个子的工人哦了一声,热情的和岑春花握了握手:“原来是春花同志,副厂长让我们向你们问好。”

    听到副厂长三个字,岑春花的脸色都绷起来了:“副厂长是怎么说的?”

    高个人工人面带微笑:“缝纫机副厂长看过了,不是他们家的,我们也检查过一遍,这台缝纫机坏了至少七八年了,副厂长就让我们给你送回来。为了一台缝纫机打扰到你们,副厂长心里非常过意不去,让我们过来致歉。”

    这是没事的意思了?

    岑春花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同志,您的意思是副厂长没怪我们。”

    “哪儿的话,缝纫机是你们家的,拿到镇上去检查给你们添了麻烦,副厂长他心里头还觉得愧对你们呢,这是副厂长给你们的东西。”说完,另外两个工人就把礼物递给岑春花。

    这欣喜来得太突然,没惹上事岑春花已经是谢天谢地了,哪里还敢收:“同志,这礼物我们不能收,你们拿回去吧。”

    三个工人是带着任务过来的,自然不能把东西原路提回去,硬要塞给她。

    岑春花正推辞着,林晓突然问了一句:“那这台缝纫机以后我们家能用吗?”

    那三个工人看向林晓:“这台缝纫机坏了,我们在厂里试着俢了两天,没能俢好,怕是用不了了。”

    村民的东西,怎么用自然是她们自己来决定,不过折腾了几天,缝纫机是完全坏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