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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家门口,时夏掏出钥匙刚要开门,门忽然开了,方姐站在门里面。两人四目相对,有点儿意外:"夏夏小姐回来了。"

    时夏点头:"方姐要出去啊?"

    方姐拿着电卡自责的念叨:"家里停电了,也不知道这个点物业下没下班,都怪我没提前看电表,要是没电就麻烦了。"

    时夏拿过电卡,把自己手里的东西递给她:"你把东西拿进去,我去物业吧。"

    方姐一时感激的不知道说什么,从口袋里掏出钱:"那我把钱给你。"

    时夏笑了:"方姐,充电卡我还能拿你的钱?"

    方姐恍然大悟的连着"哦"了几声,窘迫的把钱放回口袋里:"那麻烦夏夏小姐了。"

    "别客气。"

    时夏转身下楼去了。

    物业办公室在小区的最北面,和时夏住的地方隔着几幢楼。去的时候时夏没觉出什么,回来时,只觉得后面有双眼睛盯着自己。

    回头,又看不到身后有人。

    心里顿时敲响了警钟。

    走了几步,电话响了,是保镖打来的:"时小姐,右后方楼顶天台一直有人盯着你,要不要我们上去看下?"

    时夏想了想:"先别去了。"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来头,贸然过去会打草惊蛇。

    保镖说:"那好,时小姐小心些,我们就在离你十几米远的地方,有事你只要喊一声,我们马上就到。"

    时夏:"谢谢。"

    挂了电话,她装作若无其事的往前走。

    背后的人似乎也只是在监视她。没做出其它举动。

    回家后,她借着关窗帘的动作,向保镖说的方面看了一眼。对方可能察觉到了她的动作,身影一闪,消失不见了。

    时夏关上了窗帘。

    吃饭时,徐文菁问:"最近医院里这么忙吗?你这都多久没回家吃饭了?"

    时夏心虚的笑:"前阵子事多,不过妈妈放心吧,已经忙完了,最近我都有空回来陪妈妈吃饭了。"

    徐文菁被她一哄。立刻喜笑颜开。

    像天底下所有妈妈一样,生怕时夏吃得少了,饿的瘦了,一个劲的往时夏碗里夹菜,让她多吃点儿。

    时夏每次回家吃饭,都能吃撑。

    晚饭后,时夏陪着徐文菁到楼下散步,再次感受到了脊背上那股寒意,仿佛被猎人盯上的猎物。

    她不时用眼尾余光扫过去。想看清后面究竟是什么人。

    几次都被树和绿化带挡住了。

    徐文菁看出她的异样,担心的问:"怎么了?"

    时夏忙扮上笑脸,开玩笑的口吻说:"没事,就是老感觉后面有人在看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长得漂亮。"

    徐文菁伸手点她的脑门:"哪有这么夸自己的,不怕被人听见笑话。"

    时夏笑着躲开。

    挽紧徐文菁的胳膊,脑袋一歪靠着她的肩膀往前走:"妈妈,有你在真好。"有些人,只有失去过才会懂得珍惜。

    前世她亲眼看着母亲从十几层的高楼上跃下,抱憾终生。

    现在母亲的病好了很多,她终于不用再提心吊胆的担心母亲身体状况了。如果能把爸爸救出来,那就圆满了。

    徐文菁不知道她在想什么,还以为她拽着自己撒娇。

    时夏自小比同龄的孩子聪明,同龄的孩子上小学,她上初中。同龄的孩子考上初中的时候,她已经进了高中,继而跳级进了大学。作为母亲,她为有这样出色的女儿感到骄傲,骄傲的同时也有遗憾。

    聪明的结果,是比所有人成熟的都早。

    别人家孩子的童年是年来计算,时夏的童年几乎是用天来计划的。她一不留神的功夫,时夏已经到不需要大人陪同的时候。

    撒娇这种事情,在时夏八岁后就没有了。

    所以这会被时夏拽着,她心里温暖又感动,好像回到时夏才四五岁,拽着她要零食的时候。

    久违,又温馨。

    两人走到人工湖边的长椅上坐了下来。

    已经到了十月,早晚温差大,徐文菁见时夏只穿了一件薄衬衣,就把自己围巾摘下来,想给她披上。

    时夏接过,重新给她围回去:"我不冷。"

    坐了一会儿,时夏接到乔靳笙的电话:"在哪儿?"

    时夏报了位置,问:"你结束了?"

    男人"嗯"了声,挂了电话。

    断线后的"嘟嘟"声传来,时夏还以为自己脸蹭到手机屏,不小心把电话给挂断了,嘴里嘟哝着"我也没那么胖啊",重新拨了回去。

    响了几声没接。

    她正琢磨着是不是乔靳笙那边又有事,不方便接了,忽然耳边响起一阵熟悉悦耳的铃音。

    抬头,男人矜贵冷俊的脸印入眼帘。

    时夏嘴巴张了张:"??你,怎么来了?"

    男人手上攥着手机,含笑的眸落在她脸上:"来看女朋友。"扭头礼貌的向徐文菁打招呼:"阿姨好。"

    徐文菁笑笑:"小笙来了。"

    她是过来人,不想打扰两个小年轻谈恋爱,打完招呼找了个借口回家了。

    等她走远,乔靳笙把时夏拉到跟前,捏着她的下巴让她抬起头,幽邃的眸在她脸上来回察看。

    时夏想起早上被姜有德老婆打的那一巴掌,心顿时一沉。

    她在医院处理过受伤的脸颊,不仔细看的话,肯定是看不出来了。可乔靳笙这么看,明显是知道早上的事了。

    拉开他的手,小声问:"保镖跟你说了?"

    乔靳笙敛去笑容,沉着脸问:"是不是程佳宁干的?"保镖打电话向他承认错误,告诉了他时夏被打的事。

    他第一反应就是程佳宁干的。

    那个女人,表面上看起来优雅懂事,背地里阴毒的很。

    时夏扬起两个小手,去捏他脸,拽着往两侧拉:"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还是笑起来比较帅。"

    男人蹙眉,却也没拍开她:"不说就是默认了,我现在叫人打回来。"

    就要拿出手机打电话。

    时夏夺过手机:"不是她。"

    乔靳笙回的很快:"除了她还能有谁?挖空心思的跑到市医院上班。不光是为了在你眼皮子底下给你添填吧?"

    时夏说:"也许人家还想借着你接我上下班的机会,多看你两眼。"

    男人沉了脸。

    环着她的腰,倾身靠近,阴测测的声音说:"小东西,你就就着法的转移话题是吧?"就是不提谁动的手,以为不说,他就查不到了?

    时夏脸上带着粉饰太平的笑:"是不是比某些人生转话题的水平高?"

    乔靳笙被气笑。

    手在她腰上掐了一把,贴在她的耳畔,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再敢贫嘴。信不信我现在抱你上车?"

    上车?

    时夏莫名想到了那班不是通往幼儿园的车。

    没敢叫板。

    男人满意的抬起头。

    盯着她的眼睛看了足足五秒钟,认认真真的开口:"今天的事,我会给你一个交待,不会让你因为我受任何委屈。"

    一丁点儿都不行。

    时夏说:"我没觉得委屈。"

    乔靳笙霸道的强调:"我觉得你受委屈了。"不再争论这个问题,乔靳笙牵着时夏的手,沿着人工湖往前走:"你跟着我,是享福的,不是受苦。"

    时夏浑身一震。

    这种话,朴实到让时夏很难相信是乔靳笙说的。

    时夏一时间也想不到合适的词来回答,默默的跟着他往前走。其实她不是故意想瞒着他,只是查到姜有德难免会联系到姜敏,她是不想把他牵扯进来。

    第二天上午,时夏接到一个陌生的来电。

    一个听起来有点儿严肃的女声问:"请问是时夏吗?"

    时夏说:"是。"

    电话那边的女声说:"这里是江城看守所,请问你是姜敏的家属吗?"

    时夏默。

    尽管时夏不愿意承认,但是从法律上来看,她和姜敏的名字确在印在同一个户口簿上。遂应了下来:"是。"

    那边说:"麻烦你来一趟吧,姜敏出事了。"

    时夏心里"咯噔"一下。

    姜敏,出事了?

    匆匆收拾东西出门。

    看守所的人没在电话里告诉她姜敏出了什么事。只让她马上来一趟。一路上,她心里都七上八下的,想着姜敏到底出了什么事,会让人通知她过来。

    进了看守所,接待她的是上次和姜敏会面时那个女警。

    客套的打过招呼,女警倒了杯水给她:"有个遗憾的消息要告诉你,请你先做好心里准备。"

    时夏悬着的心揪得更紧了。

    接过水,却没有喝,试探着问:"姜敏在里面惹祸了吗?"

    女警摇头:"没有。"

    时夏心里有点摸不着头脑,干脆不再乱猜,开门见山的说:"警察同志有事就直说吧,我能接受。"

    女警似乎下了很大决心,才开口:"姜敏自杀了。"

    时夏一愣。

    来的路上她想了很多种可能,比较姜敏和里面的人冲突了,打架了,甚至还有更疯狂的事,可唯独没往自杀方面想。

    不敢置信的看向女警:"你们??没弄错吧?"

    女警满是遗憾:"人命关天,怎么可能弄错?"拿出一个袋子递给时夏。"你自己看吧。"

    时夏接过袋子,飞快的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