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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疼。

    从指尖一直蔓延到脑仁,随后耳朵像是堵塞的下水道突然豁然,传来了唢呐的声音。

    除了唢呐,还有纷嚷复杂的人声。

    “季老二家真不要脸,竟然真把自己女儿卖了。听说这两天还在城里托牙婆看有没有勤快点的女娃子,说要给季明当丫鬟。我呸,真把自己当太太了,还说……”

    “少说两句,连婶子。当心她们找你麻烦。”

    “找呗,老娘怕她不成,自己做的出……”

    声音越行越远,喜轿里的人儿才怔然的睁开眼睛。

    说话的是连婶子,云安村的寡妇。她丈夫前些年随军,年初传了死讯,得了不少抚恤金,家里除了自己,就一个六七岁大的儿子,为人正直,说话直白。

    而她知道这个,是因为先前苏醒时自己跳出来的一团记忆。

    外边喜乐震天,她只觉得心里郁结了一团黑云,打雷闪电,撕裂着自己的侥幸和乐观。

    眼眸一暗,她伸出自己瘦弱的手腕,深吸一口气,立马咬了下去。

    “嘶”

    疼。

    比刚刚醒来那股子疼还要真实,挪开嘴巴,手腕上晶莹的唾沫正覆盖在牙印上,季湘用了十分力,这副身体皮薄的很,已经出了一点血丝。

    她,真的还活着。

    只不过不是活在她那个时代了。

    轿子颠簸,里面的人安静的坐着,原先涌出来的眼泪被擦的干干净净只余下两个红肿的眼圈。

    她难过,可不能一直这样下去。

    转而思考起自己的未来,整理了下原主的记忆,她忍不住苦笑。

    原主姓季,和她同名,是季家二房的长女。她爹老实温顺,只会闷着脑袋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