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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樱儿,那天的许多话是哥哥说重了,我就是见你跟那个老男人亲近,一时气不过,你知道我有多喜欢你。”染尘好像说了一通废话。

    从前,南樱会把染尘当作成熟稳重的哥哥一样崇拜。也正是被尘老师讲课时的风采迷住,南樱才暗悄悄喜欢他三年。如今,遇到先生,再闹出这样的乱事儿,比较下来,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成熟和担当。无论馥远棠耍了多少手段,至少他没有像染尘那样的欺骗。如果染尘娶亲的事由他自己亲口告诉南樱,再述说些苦衷,以南樱通达的性情或许真的会原谅和理解,甚至如果这个人真值得托付,南樱也不是不能接受作妾这样的选择。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染尘在南樱心里早就彻底死了,用先生的话说他对那个人已经死心了。

    南樱懒得再听染尘啰嗦,说了半天,无非就是虚伪的认错。

    他刚要按停喜虫,却听到这样一句话,“樱儿,你能不能帮哥哥把那份证据拿回来。毕竟是咱们两个的事,这样的东西放在一个外人手里实在不妥,万一他泄露出去,我不好过,你也难堪。”

    听完,一股火从心轮蹿到头顶,南樱真没想到,染尘送个喜虫过来,就是为了讨要先生手里的证据。再次印证,这个麻花孙子是有多渣,他的心里眼里从来都没有别人,只有自己的利益。

    南樱气不过,回复道,“染尘,你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先生与你无怨无仇,无非就是帮我出气,你若不再来纠缠我,他不会把证据传出去。你就安安心心娶媳妇成婚吧!”

    说完,将喜虫甩在案板上。刚叹了口气,染尘又发来消息。

    “樱儿,我不是纠缠你,我对你是真心的。”

    “你他娘的这股屁已经放了八百遍了,自己不恶心吗?”南樱的怒火被挑起来,忍不住放了一口脏。

    “樱儿,你怎么忽然对我这样,以前从没见你发过火。你是不是喜欢上那个老男人才不要我了?”

    “是,我就喜欢他了,以后永远不可能再喜欢你,但愿你还是个人,能听懂人话!”

    南樱重重一拳砸在桌面上,手都淤红了也未感觉到疼,此刻,他被气得心疼。

    “樱儿,你信哥哥,那个老男人不是省油的灯,你跟他在一起定会吃大亏,你不知道,他家里还有……”

    染尘话到一半,喜虫被南樱按停了,不管是这些烂言烂语还是那烂人的声音,他都不想再听到。

    从食寮取了先生要的东西,南樱垂着头回了东院。

    “去这么久。”先生放下手里的书,看向南樱,一眼便瞧见他指节上的血印,又见小孩子丧着脸,这定是受了什么委屈。

    有时候,孩子不愿说的话,大人最好别问。馥远棠在心里暗暗想着该给孩子铺几层台阶,才能保证他下来的时候不会摔到。

    南樱把东西放下,馥远棠便顺势牵起他来,“手磕到哪儿了?这么不小心。下次拿东西我还是自己去吧,你这一身的娇嫩,磕坏了疼的却是我。”

    “谁娇嫩了?”南樱反驳道,“我强硬着呢。”

    “是吗?哪里强,哪里硬了?”馥远棠一边逗着孩子,一边从抽屉里取出个棕色琉璃瓶,开盖,涂抹,用里面的药油给南樱擦在伤处,缓缓揉着,“过会儿就不疼了。”

    “你这是神药啊,还过会儿就不疼,那过会儿是多一会儿啊?”南樱被染尘气着,便把满心的不痛快撒了出来。

    馥远棠笑着哄着,“你不信这是神药,我也不跟你犟。这样,半个小时,若瘀肿未消,就算我输,今天晚上任凭你发落。若是消了,你就听我的。好不好?”

    先生太会哄孩子,不去追问,反而跟气头上的小孩子耍起了游戏。

    这让南樱想起小时候哭闹时,父母也常会拿玩偶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很快,小孩子就能转哭为笑了。这样的举动,孩子小时很难深刻体会,但长大后再来回味,才知道那是多么珍贵的爱,只有父母才会如此包容自己的孩子。

    先生那样精明,一定早就看出自己生气了,没有揪着痛处不放,反而用这种方法想让自己开心起来。

    南樱已经长大了,无论身边的朋友还是父母都不会再给他这样的包容,却没想到在馥远棠面前,他竟能做回一个孩子。

    想到这里,南樱抱住老宝贝儿的头狠亲了一口,立刻便恢复了笑容,那是在先生眼里这世上最明媚的笑。

    南樱没有提及染尘送喜虫的事,他可不想被烂人搅了兴致。

    “先生,你让我拿这些花做什么?这不是之前潘大帅带来的吗?”南樱把兴致恢复到了今晚要做的事上。

    馥远棠见小孩子气消了,更不会继续追问,转而面向南樱从食寮取回来的篮筐,里面盛着满筐的依兰花,先生拾起一朵抵在鼻尖上嗅了一下,又送到南樱鼻下,“好闻吗?”

    南樱深吸口气,心轮瞬间被喜悦填满了,“好香,没闻过这种味道。这不是东陆的花吧。”

    “嗯,是西陆那边采来的,贵着呢。”馥远棠撇起笑来,盯住南樱的眼神随时起着色意,“江山丽府有和西陆南陆通航的商船,无奈这种花产量少了些,每年也就只运得回一船。没靠岸就被那些王公贵族瓜分了,不过,他们分到的也就只够做个香囊送情人。”

    “先生,你这是在炫富。”

    “炫得好吗?”

    二人同时笑起,一个老头儿带一小孩儿也不嫌无聊,竟能安住在这空荡荡的行馆里玩儿得乐呵。

    “来,我教你怎么把这些花变成油。”

    “花怎么可能变成油?”南樱惊道,拾起一朵用两指拈碎。这些花一直被放在冰鉴里保湿,倒是没有干枯,可随便怎么蹂/躏,也只是溢出些花汁来,根本没油。

    “没见过的事千万不要过早下结论。”馥远棠把说教藏在了调侃中,这让小孩子很是受用。见南樱仍是不信,再道,“敢不敢赌?”

    南樱机警,转而看向手上的伤,操,红肿淤血真的退去了。这哪里还敢再赌,跟老男人作赌,必输无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