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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朗朗星空,苍穹无际,夜风吹拂,四下沙沙轻响,那是草儿在轻轻摇动,静溢中所蕴藏的少许动态,如画龙点睛,给原本略显寂廖的草原之夜增添了无限生机,且还是最能撩拔人的春意的那种。

    旷野上,篝火旁,护卫们又保持了足够的距离,可两个相对而坐的年青男女之间,却愣是找不到丝毫旖ni暧mei,有的只是淡淡的敌意,相互的窥视,少许的惺惺相惜。

    仅仅是为了打发等侍的烦躁,其中的那个男子稍嫌突兀的挑起了话题:“娜木丽,假如有一天,汉人统一了草原,优待所有的部族,读书能进好的学堂,升官比汉人容易,犯了法能罪减一等,你说是好是坏。”

    娜木丽的回答让罗虎也就是那个男子很是意外:“当然是坏事。你们汉人的书里说得好,宠之而骄,骄而成害。一味的骄纵宽待,只会让草原上的雄鹰失去翱翔的翅膀。贵朝若行此策,那我部宁可拼死一战,也比被软刀子杀死要强!”

    罗虎一时哑然。娜木丽的话虽有失偏颇,可后世国朝对少数民族骄而成害的例子却着实不少,所谓‘西疆扒手’问题就是其中最突出的一例,原本只是西疆人中少数败类流串作恶,却由于地方政府唯恐触犯民族政策,打击起来瞻前顾后,以致其对社会危害的愈来愈大,最后竟形成许多内地人习惯以用看贼的眼光看身边的西疆来客,自觉受了岐视的普通西疆人对内地也日渐离心,这样一个可怕的恶性循环。

    场面就这么僵在那里,直到身下的草地微微颤动,让两人同时神色一动,都知道,这种情形意味着正有大队骑士向此间赶来。

    随着来人愈近,娜木丽心头的疑惑反而更重,听这蹄声的节奏分明是草原上的路数,那是什么顺军。

    少时,烂若星河的火把出现在二人的视线之内,火把下的来者也渐渐露出真容,既有顶着‘呼和勒’的蒙古人,也有鸳鸯战袄的前明军,连黄发碧眼的杂胡、缠头的回回都间或其中,成分甚是庞杂。

    离这边还有半里地远,打头的小胡子首领便止住了部属,独自下马步行向前,到了地方更是五体投地:“罪将张勇,率七百二十三骑,前来投效新朝,还请榆关伯开恩收录。”

    罗虎大刀金刀坐在原地,左手轻抬,便算是做了答礼。

    说来也怪,罗虎愈是妗持傲慢来人就愈是毕恭毕敬,竟又磕了好几个头才敢起身。

    等到张勇陪着一个顺军小校回到自己队伍点验人马,娜木丽才凑到罗虎耳边小声问道:“来的是马贼!刚才那人就是大马?”

    “就是大马,怎么了公主对他有感兴趣!”罗虎的笑容有点邪味,不客气的说就是猥琐。‘大马’是张勇的浑号,意思是此人在某方面异常神勇,说白了就是嫪毐一流的人物。

    娜木丽狠狠的罗虎一个白眼。草原女儿对贞节虽然看得很淡,却还有个身份问题,她怎么也是一部公主,岂容旁人如此轻薄。

    少时,又有一队三百多人马贼赶到,为首那个十七八岁的少年,虽然也把部属远远留下,本人却是驰到罗虎身前数步才勒住了坐骑,下马后也只是拱手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