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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面已经响起了丝竹声,噼噼啪啪的。

    初湘的声音混在其中,叫人听不清:“初汐我真恨你,恨你有个温柔的母亲,恨你有个相互帮扶的弟弟,恨你能和所爱的人在一起,与其说别人给了我这个机会,倒不如说我自己想杀你。”

    她把手从伤口上移开,又笑起来,笑得阴沉,“你不知道,小时候我一直病着,瘦的整个脸深凹下去,脖子的青筋都凸显着,那时我以为自己要死了,也就算这样父亲也没多看过我一眼,可是后来他给我找了两个好郎中,精心养着身体,我以为他眼里终于有我了,原来只是有一天他碰巧撞见我穿着你的衣服,多看了两眼,可能从那时他才忽然想起还有个女儿,病都快死了。”

    初汐冷笑起来:“所以你将这种错都加注在我的身上,你满心满眼都想着挑一个好下手的对象,报复解解气吧!”

    初湘看着自己的裙摆铺在地上,突然想起了她们在思柔公主府那日,她也是这样狼狈不堪的坐在地上,而初汐的优雅站着。

    一颗罪恶的种子从那滩淤泥里萌发,她偏巧掉进水里,种子扎进他的心里,拔除不掉了。

    初汐看着她的伤口,那伤口避着要害割的深,现在皮肉边已经微微卷起。

    初汐冷眼旁观,说:“你欠我一条命,就用这个伤口还了吧。”

    初湘以为初汐说的是下毒,其实初汐说的是上一世她惨死竹林,那个凶徒似乎也是用了一把锋利的刀架在她的脖子,同样的位置使劲割下去。

    一边割一边向右施力,刀刃几乎埋进了她脖子里。

    从前她从不敢回忆,现在望着初湘的伤口,居然能回忆的津津有味。

    初汐俯身倒出一枚落丹放在她手上,将她的手合住,说道:“我知道是有人指使你,同样的,你把这药给她吃下去。”

    初湘身子一抖,下意识的想把药丸丢出去。

    初汐抢先一步扣住她的手,拿出瓷瓶在他的耳边晃了晃。

    里面的药丸撞在瓶壁上,发出发出叮叮的响声,很悦耳。

    初汐阴测测地说:“我知道是谁指使的你,如果你不能把这个药给她吃下去,我就把剩的这一个给你吃下去。”

    初汐摸着她的脸,两只手指突然用力按住她的双颊,“如果范鸿允坚持娶你,你们两个未必不可能,可你要是连孩子都生不了,这一辈子也没人愿意娶了你吧。”

    初湘握着药丸,惊得头皮发麻,她心中的惊恐甚至大过安阳公主给她药的时候。

    初汐手慢慢移动她的伤口处,徐徐说:“呀,血不流了,快收拾收拾去你娘那里吧,趁你现在身体还健康,你们母女俩好好团聚团聚。”

    初汐转身离开,梧桐进来清扫血迹,一句话都没对初湘说,任由她坐在地上。

    初汐去了周姨娘那里,看她欢欢喜喜的才放心带着初羽去主院。

    初羽的身高撺的极快,现在已经能比肩初汐,练武强身健体,冬日里穿的也不多,一件黑色剑袖的长袍,腰间束着攒花的香囊,面如刀削,眼含秋波,眉如墨画,不怒脸上已经带着冷峻。

    犹记得去年初汐还牵着他的手,今天他已经走在前面,有隐隐把初汐护在身后的架势。

    主院里初阶正和戚夫人说话,他妙语连珠炮逗得戚夫人很开怀,伏在初自严肩上笑着。

    初羽和初汐走上前福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