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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各类药材摆在桌子上,柳安安信手挑选起来,他的双眼紧盯着医书,口中念叨着二两,随手一抓便是正正好好的数量。

    初汐姜茶喝的少,毒性只对脾胃和喉咙造成伤害,这须得慢慢调养。

    她本就性子沉静,现下不能多说话,整日冷着脸,婢女门在房间当值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初汐望着他行云流水的动作,病恹恹的说:“安安,给我配一丸落丹吧。”

    柳安安的动作一顿,眼皮懒懒的抬了一下,给了个具体时间,“好,两天。”

    初汐慢慢躺下,手紧紧抓着被子,她总认为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她没想到有的人,甚至会因为她的一个动作,一个神态就心生怨怼。

    柳安安只将这件事告诉了肖译寒。

    肖译寒听罢倒是一笑,连漆黑的眸子里都染上了浅浅的笑意,“安安,我一直很担心汐儿,她的心思太重了,如今能有宣泄也好。”

    他抿了抿唇,看着柳安安,“轻轻已经决定留下了,你呢安安?”

    柳安安低着头没有回答。

    肖译寒从没把柳安安当做小孩,曾经他派人去查过柳安安,这个看着小小的孩子在被山匪掳劫上山之后,毒杀了半个山头的山贼,甚至还牵连了一个人质。

    柳安安只有在薛神医和轻轻面前,才会露出小孩子的本性,这是世间唯二能让他放下心防的两个人。

    肖译寒伸手拍拍他的肩膀,说道:“如果你不知道现在该去哪,不妨留下,我即将去北理,路途遥远少说四个月,我希望你能留下来保护汐儿。”

    柳安安没直接答应,转而说:“我能留下,那若是你回来,初汐的性格不似从前了该如何?”

    他的星目微微眯了一下,眼神有些飘忽的道:“那样最好,她现在还不是够狠辣。”

    柳安安听到这话腼腆的笑开,“我看初汐狠辣起来,你都不是对手。”

    两人同时对视一眼,忽然有种英雄惜英雄的感觉。

    肖译寒一直担心初汐,直白一点说他们已经卷入了卫王的夺位之战,这条路若要成功一定是用别人的血铺出来的,他怕初汐不能接受。

    柳安安也是一样,柳轻轻为了替父报仇隐忍躲藏了十年,但她的性子还是和软的,她总拿着一把配剑,可上面从没沾过人命。

    柳安安知道自己与姐姐不一样,他杀过许多人,有理应死的,有无辜的……

    曾经他在地牢,登州的那个凶徒哭诉自己还有妻儿老小,描述的画面很美好,只求他放过,可是他的心没有一丝变化。

    幸好现在事情也已经解决,柳安安也不希望见到柳轻轻为了生活硬是改变自己,如今肖译寒放下话,他舍得初汐担这一时辛苦,他就会好好的教导保护初汐。

    柳安安在两天内配置了两枚落丹,他将小瓷瓶递给初汐。

    看初汐伸手去接,他把手撤回来说:“这两枚的剂量比你吃的那个要大,给别人吃下去会毁其一辈子,你确定要拿吗?”

    初汐嗓子沙哑说:“一报还一报,那我就该被毁一辈子吗?”

    她眼底泛出丝丝猩红,“安安,我不怕死,我怕到最后苟且屈辱的活着。”

    重活一生,她已经改变了许多事情,所以这一生注定不会平坦顺,她曾经在心里发誓,哪怕又死了也决不能像朵小娇花一样一味隐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