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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丧心病狂灭沈氏满门之人,并非是沈氏得罪了他,只因他修炼走火入魔后发狂,此人正是道宗弟子弗尹,而恰好,或许是心魔影响,五百年间,他的修为没有丝毫长进,一直停留在元婴期。

    复仇那日,天朗气清,正是道宗一年一度的弟子比试大会,上万人聚集在道宗的比试广场上,道宗所有弟子,无故不得缺席。言清混入大会,在比试台上,与弗尹决一死战,打斗许久,言清满身伤痕,却仍旧不肯停手,两人战况胶着,连道宗卓越掌门及众长老都为之一惊。

    比试,只为互相切磋,向来点到为止,可是言清摆明想要弗尹的命。终于,弗尹被打到在地,口吐鲜血,再也站不起来,看着弗尹一身白袍谦谦君子的样子,一直未曾开口的言清开了口,“卑鄙小人,白色加身,不觉得辱没了它么!”冷笑一声,剑尖直刺弗尹胸口而去,一道灵力打来,震退了言清的剑,晏清只觉得虎口发麻,手臂仿佛失去了知觉。

    高台上的卓越掌门收回手怒斥,“你不是我道宗弟子,你是何人,为何来此捣乱?”

    言清看着这高高在上的修仙者,手一挥,留影镜浮在空中,画面放大,整个道宗都清晰可见,里面,正是弗尹走火入魔闯进沈家,发狂杀了起夜的婢女后,却发现那婢女临死之前的短促的惊叫吵醒了许多下人,画面中的弗尹面色变幻,最总定格在阴狠毒辣,一不做二不休,灭了沈氏满门,三百余口,血溅当场,而赖妈妈听见声音,觉得事情有异,立马去了沈书的卧房,趁着众人四处逃命,杂乱的脚步声与尖叫声混合着,悄悄地带着沈书逃去了泔水桶,又引开了弗尹,这才让沈书侥幸捡回一命。

    看完,众人皆是神色震撼不已,弗尹在道宗,虽说资质一般,都是却勤奋上进,为人又老实憨厚,谁承想,竟造下如此滔天大祸。

    言清看着他们,撑着破败的身子高声说道,“我,沈书,就是那沈氏唯一活下来的人,你,”言清剑指卓越掌门,“还有你们。”又指向周围乌泱泱一片道宗弟子,继续说道,“难道都想要包庇这无耻之徒么!”而后言清神色凛然,看着地上的弗尹,用剑尖指着他凄厉问道,“我沈氏三百余口,何其无辜,皆死在你的利剑之下,这五百年来,你可曾睡地安稳?我不曾有一日安睡,便都是为了今日。”

    高台上的卓越掌门及众长老飞下高台,落在比试台上,看着弗尹问道,“弗尹,留影镜里面可是真的?”自然是真的,留影镜乃是修道之人必备之物,绝不可能有所差漏,看着弗尹沉默不语面如死灰的样子,众人心下了然。

    言清看着众长老想要开口,立马开口止住了他的话头,“众位长老若还是有一丝良知,便不应再阻拦我!”说罢,言清双眸狠厉,倾尽全身之力,将剑插进了弗尹胸口,速度快到一闪而过,而后,缓缓转动剑身,生生搅碎了他的心脏,又是一道磅礴灵力顺着剑身没入弗尹的身体,击散了他的神识神府,她要他---魂飞魄散,血债血偿。

    言清动作时,有长老意图出手,被卓越掌门伸手拦住,又摇了摇头。最后,才对着众弟子说道,“凡我道宗弟子,皆谨言慎行,静修己身,万不可作恶,若有恶行,便如今日之弗尹。”

    言清昏死过去,被迟来的二师兄言华带回剑符宗。弗尹虽然与言清同是元婴期,却还是不同,元婴期停留五百年和刚刚晋升元婴期,差距不是一般大,靠着仇恨与蛮力,言清报了仇,却终究是伤势过重,被带回剑符宗后本就九死一生,加之大仇得报心愿已了,没了求生意志,以至神魂消散,而后,系统小爱将晏清的灵魂送入了言清的躯壳。

    也是太过巧合,自己对言喻心怀愧疚,系统小爱便送自己来了剑符宗。

    晏清醒来时,脑海里系统就传来了这样沉重的过往,沉重到晏清久久无语。

    沈书,一个人坚持了五百年,你是不是也很想你的家人了!

    身体上的疼痛时时刻刻提醒着晏清,这具身体遭受了怎样重的伤害,晏清躺在床上,只能动动手指。

    门外传来了咚咚咚的敲门声,而后便推门进来一人,满头青丝束成高马尾,青色的发带随发丝一起飘扬,白白净净一副少年样儿,口若含丹面若桃李,眼如星辰睫如羽翼,竹青色的道袍显得他身形纤细,越发少年气,正是带她回来的二师兄言华。

    走到床边,言华才发现言清已经醒来了,不由得高兴起来,“师妹,你终于醒了,你都躺了半个月了,再不醒来我就把你埋到后山去!”随后又哼哼唧唧说道,“你说说你,报仇怎么不叫我和师姐帮忙,非得把自己弄得半死不活,我们都要吓死了,师父废了好大劲才救活你!”

    幸好原主言清因为仇恨,本就变了孤僻冷漠的性子,来了剑符宗以后,剑修更是大多都是无情道,就越发的缺少情绪,此时晏清只需要不说话就好了,要不然晏清还真不知道怎么应付喋喋不休的言华,说来,言华这聒噪的样子,真不像是无情道的剑修,他合该是合欢宗潋滟多情的媚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