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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柔多情的南方地带,有一户皇商,专供皇室丝绸,由此富甲一方,正是沈氏。虽说富可敌国,然而沈氏却深得百姓爱戴,正是因为沈氏有大半家财都用来赈济灾民,救助贫苦之人,甚至将丧失劳动能力的人安排到自家的铺子,施粥更是一日不少。善有善报,积德行善上天自有福祉降下,沈氏一族人丁兴旺,到了沈书这一代,单是嫡出这一支,便有一百来口,加上仆妇小厮,沈宅有三百多口。

    “小姐,慢点跑呀,奴婢跟不上了。”沈氏嫡出大小姐沈书的奶妈妈赖氏追着十岁的沈书在花园里跑,只见容貌精致身子开始抽条的小姑娘一袭粉色衣裙在百花间奔跑,像一只落入花海的精灵。

    沈书跑的两颊通红,抽空回头看一眼赖妈妈,发丝沾了一脸,“哈哈哈哈,赖妈妈,我不乱跑,我就去找承哥哥玩一会儿。”

    赖妈妈上了年纪,身体又臃肿,自然比不上青春年少的小姑娘,停了下来气喘吁吁说道,“不行呀小姐,老爷说了,你完成今天的课业才能去找大少爷。”

    沈书看着赖妈妈停了下来,也放慢了脚步,慢慢地不跑了,离得赖妈妈远远的,“夫子就会让我抄《女则》《女训》,我才不要呢。”说完,沈书也不管赖妈妈,一溜烟儿地跑去了前院沈承的书房。

    一把推开门,果然见身姿挺拔的沈承立在书桌前处理公务,沈承听见声音,抬头一看,不出所料是自己那不省心的妹妹,这府里,除了她,再没人如此无法无天,放下手里的毛笔训诫道,“书儿,你看看你,风风火火,哪里有一点女孩子的样子,将来哪户人家敢上门求娶。”

    沈书看着年纪轻轻却老气横秋的大哥哥,三两步上前抱着他的手臂晃来晃去地撒娇,“哥哥,我堂堂沈家大小姐,还怕嫁不出去嘛!再说了,我还不想嫁人呢,我就陪着爹爹娘亲和哥哥一辈子,好不好?”

    闻言,沈承的故作严厉再也装不下去了,连忙说道,“好好好,书儿不想嫁就不嫁,我们沈家还养得起一个小姑娘。”说完,沈承才反应过来问道,“你怎么现在跑出来了,你现在不应该在学堂吗?”沈家夫妇疼爱女儿,不舍得她去大学堂,特意在府里辟了学堂,请了夫子,专门教沈书一人。

    听完,沈书甩开了沈承的胳膊,一嘟嘴不高兴说道,“夫子又让我抄《女则》《女训》,我写字手好疼啊,哥哥帮我写好不好?”

    沈承一听,立马明白了,自家妹妹这是又得罪夫子了,于是笑着问道,“说说,你又怎么得罪夫子了?”

    沈书立马坐在哥哥身旁的金丝楠木椅子上,气呼呼说道,“哼,明明是夫子自己老迂腐顽固不化,怎么是我得罪他,哥哥,你评评理,夫子说女子理应三从四德,足不出户,我就说那和被关在笼子里的畜生有什么不同,结果夫子就生气了,脸红脖子粗的,直呼我要坏祖宗之法,就罚我抄写《女则》《女训》。”

    沈承一听,不由得蹙起眉头,这夫子确实有些过于迂腐,本朝民风开放,女子亦可经商为官,或许在这夫子眼里都是牝鸡司晨了,于是沈承沉吟着说道,“你别急,这夫子确实有不对的地方,待爹爹回府,晚膳后我同爹爹商议,给你换一个夫子,那《女则》《女训》就别抄了。”

    闻言,沈书也不霸占着哥哥的位置了,一蹦三尺高,扑到沈承怀里说道,“我就知道哥哥是明事理的,哥哥你最好了。”

    沈承费劲扒开沈书,整理了一下衣襟和袖子,这才说道,“看看你,拉拉扯扯像什么样子。”嘴里说着责备的话,脸上却是宠溺的笑容,“好了,去玩吧,哥哥还有事要忙。”

    知道沈承却是忙,沈书也不无理取闹,嘴里还说着,“那哥哥你忙吧,我走啦!”人已经风风火火出了房门。沈承摇了摇头,说了一句“疯丫头。”又拿起了桌上的账本。

    晚上丫鬟伺候沈书洗漱完,就见沈承打发了小厮来回话,恭恭敬敬站在房门外说道,“大小姐,大少爷已经和老爷商议完毕了,明日便为您请新的夫子,特地差我来告诉您一声儿。”

    沈书听完,心花怒放,朗声回到“知道了。”听着小厮走远了,沈书扑上床将自己埋在被子里打滚,赖妈妈连忙上前,“我的小姐呦,捂着自己可怎么办,天色不早了,快安生睡吧啊,明日还要见过新夫子呢。”

    “知道了妈妈。”沈书脆生生回到,顺着赖妈妈的动作躺好,任由赖妈妈给自己盖好被子又放下床帐,闭上眼睛准备睡觉。

    夜色如墨,今晚恰巧是个阴天,月亮躲在乌云后不见其光。正在酣睡中的沈书,被赖妈妈粗暴地晃醒,沈书尚且有些迷迷糊糊,声音软糯又沙哑“怎么了赖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