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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滴铃铃,滴铃铃。”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在寂静无声的屋内,骤然响了起来。

    “这是谁啊?打扰了老子的好梦!他娘的,烦死了。”王志强眼睛也没睁,嘴里嘟嚷了几句。

    他太累了。翻了个身,把头全部缩进了被子里,不去理睬响个不停的电话,继续睡。

    他以为没有人去接的话,电话响了一通之后,自会挂了的。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打电话的人好象吃准了他在家中似的,电话顽强地、持续地,响个不停。

    看来,他不起来接电话的话,这电话铃声是不会停止的。

    他娘的,这到底是谁啊?催命啊?

    王志强一边嘴里骂着,一边万般不情愿地爬了起来。

    “老子回到家才刚刚睡了二个小时啊?就不能可怜可怜我吗?”王志强硬撑开酸涩的眼睛,看了一下手表,无可奈何地嘟哝着。

    “我可是站了一夜的火车啊。这火车上挤的象人肉罐头一样,连插脚都难,差点沒把我累死啊!这。。。。。。啊呀!”突然,他象触电似的,一下之跳了起来。

    “不要是燕子打来的吧?她知道我今天出差回来的。”

    王志强精神大振,三步并作二步地来到客厅,抢过了电话。

    “喂!”他语气兴奋而又轻柔。

    “王志强,你睡醒了?”

    “啊?。。。。。。徐科长!”王志强象一个打足了气的皮球,被针扎了一下似的,立刻泄了气。

    “有事吗?”他沒好气地问道。

    “当然有事了!没有事,我会把电话打到你家里来吗?”徐书贤显然听出了他不满的口吻。他也不客气,也是硬梆梆地回应到。

    “我的徐大科长,我从单位回到家,还不到三个小时啊?我昨晚可是站了一夜的火车,几乎没有合过眼哪!”王志强也不满的叫了起来。

    “别在我跟前叫,你到赵局长面前去叫。”徐书贤语含嘲讽,语气轻松地说。

    “赵局长?”王志强莫名其妙的。怎么牵扯到一把手那儿去了?

    “这跟赵局长有什么关系?怎么扯到他那儿去了?”

    “你一大清早交上来的报告,我看了。可我一个小小的科长,担待不起这么大的责任啊!所以呢,只好呈给赵局长了,请他来定夺。”徐书贤言语嘲讽,阴阴怪气地说道。

    “你小子不愧在农场当过连长的,胆大妄为,自作主张。钱,不但一分都沒有要回来,还要与乡下人搞什么联合开发销售。你可真能想啊?你的思想真超前啊?你以为你还是农场里的小连长吗?能拍着桌子说了算是吗?别人管不了你吗?真是的!不知天高地厚的!”徐书贤披头盖脑就是一顿训斥。

    看来,他大慨也被上面训过了。于是呢,把受了一肚子的气,转而撒在了王志强的身上。

    “这有什么不对吗?我认为这。。。。。。”

    “你别跟我解释。”徐书贤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他的话。

    “你去向赵局长解释去。他要我通知你,让你马上到局里来见他。”

    说完,也不等王志强回答,电话“啪!”的一声,重重地挂上了。

    显然,徐书贤非常的生气。

    王志强轻轻地放下了电话。他心里也有气,但他不敢摔电话。这电话是自已私人的,摔坏了还得掏钱再买。公家的电话你尽管摔好了,摔坏了再买嘛。

    王志强走到卫生间里,用凉水把头冲了几分钟,又放了一盆凉水。

    他扎好马步,长长地吸了一口气,把气纳入丹田。然后把脸整个地浸入了水中。。。。。。

    做完气功,擦干了头脸,王志强暂时地赶走了瞌睡虫,头脑清醒了不少。

    他泡了一杯茶叶与开水几乎是一比一的酽茶,舒舒服服地坐在沙发上。一边喝着茶,一边整理着思路。

    待会儿要去见的,可是他们供应公司的上级领导一一建材局的一把手一一赵局长。

    王志强不能不慎重地对待,他得想好了赵局长可能会追问的任何一个细节。

    可是,王志强的心里始终觉得奇怪。有什么事他徐书贤不能对自已说吗?写检查、记大过、处分等等都可以,为什么作为一把手的赵局长,他要亲自来处理这件事呢?难道说这件事真有那么严重吗?这是不是有点小题大作了。日理万机的大局长,有这个必要亲自过问这件事吗?

    这到底是为什么?难道自已这件事真的做错了?

    王志强坐不住了。

    他站起身来,双手捧着紫砂茶壶,一边在屋子里走来走去的,一边不时的啜上一小口浓茶。脑子高速运转,又把这件事给过了一遍。

    这一次的自作主张所要承担的责任,确实不小。这一点,王志强的心里是非常清楚的。

    徐书贤话,是说的难听了点,但他沒有说错。

    你王志强现在已经回到城里了,户口也报上了,工作也有了,身份地位已经彻底地转变了。

    你再也不是红星农场三十八连的连长了,你现在的身份是市建材局供应公司下面的一个小小的办事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