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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顾府,陶心蔷反复追问晴芳,这个莫七七什么来路,怎么未婚女子大喇喇上门要见有夫之妇。

    晴芳满脸细汗又说不清楚,陶心蔷脾气上来,就让传话出去,说主人不在,不见外客。

    她鼓着腮帮子想了想,另加一句,可由其家里男丁与顾司丞交往,或者门外不请自来的姑娘下次认准了顾夫人,先投个帖子再上门也使得。

    晴芳带着小厮、小丫鬟去拒客,颇有声势。她将不知所措的管家替换下来,用语委婉三分,但是不许莫七七登门的意思却绵里藏针,扎得对方生疼。

    晴芳和莫七七暗自相互审视,都看不上彼此,心底撇嘴。

    莫七七想提义亲一说,又被晴芳伶牙俐齿吓到,咽回话语,等着跟熙哥哥告状不迟,最后留下送新兄嫂的年礼,千叮万嘱晴芳不能昧下,怏怏转身离去。

    就着车内仅有夫妻二人的优势,顾凝熙探手挠娘子腋下,银铃般脆笑让他得意不已,一把搂住笑得软倒的佳人,顿觉珠圆玉润、润脾馨香,不仅怀抱圆满,甚至蠢蠢欲动。

    下车之后,陶心荷低声嗔怪夫君弄乱了她的头发,顾凝熙便随口打发识画去买颜料,自己则牵着娘子的手多走几步拐进燕春阁,流光不远不近跟着主子们。

    店伙计认人精准,早就高声喊道:“多蒙顾司丞惠顾,里面请。”

    陶心荷微感不安,主动凑近顾凝熙,踮脚悄声告诉夫君:“不必给我买什么了,年节下花销大,我们要留有余地才好。”

    顾凝熙却丝毫不理会,直接对接待的面目模糊之人说:“将新首饰样子呈上来,让我夫人细细挑。”

    然后他转头,将陶心荷鬓边碎发绕到指上,打卷、放开、再打卷,玩得乐此不疲,说着:“为夫看那对压发,娘子就戴了半日,想是不太喜欢,今日索性就来店中娘子亲选。”

    陶心荷怎么会说自己见那压发,就想起是夫君见过莫七七之后购置的,不晓得莫七七有没有就此出过主意,所以迁怒不喜。

    她便客气请雅间里支应的伙计出门添茶,抓紧时机另起话题劝顾凝熙量入为出。

    顾凝熙心底感叹,妻贤若此,是他何等福气。

    他终于款款将应下洪氏亲戚求画一事道来,总结道“为夫不知稼樯,府中银钱出入,之前由母亲操持,后来劳烦娘子,我却根本不知阿堵物的重要。近来才醒悟,只能亡羊补牢,还望娘子多多指教。”

    陶心荷这才知道夫君腰包鼓了,不由得诧异:“你不是一向不屑于这些俗事?直说售画与商贾无异,有污清名。”

    顾凝熙想起前情,几日前去老顾府拜会祖母,听到长辈对娘子的指摘包括不变衣着显得穷酸时,他就想为荷娘鸣不平。

    娘子不换装,为的正是自己,他怎么能不领情呢?

    机缘巧合,他当日下午就在陶府得到了赚银两的机会,不假思索接下,想要酬报娘子为他不改衣饰熏香的心意。

    姜黄色布料,让娘子用最好的。沉水香,用最纯的。从发到颈到耳到手,让娘子用最喜欢的首饰。这是顾凝熙能想到的折衷之法。

    说起姜黄色,顾凝熙放弃自己的君子形象,终于将三年多前的窥视说出来。

    当年顾凝熙母亲病危,他从二婶处听到陶大姑娘能干利落的名声,直觉符合母亲期盼,便在某个休沐日,带着事先打听好情形的小厮,在陶府门口角落徘徊,等待见她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