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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照曾明泽的建议,江春水最终采取了一个折中的办法。

    凡是涉及到村一级的党建工作台帐,镇里都帮制订了统一的封面目录,村里只需要像小学生填表式的做好相关材料即可。江春水还亲自设计了新的“三会一课”专用记录本,不同于传统的记录本,新的记录本不仅将各项工作具体到了时间节点,还附有会议照片粘贴栏。抛开人为不可控因素之外,最大限度的防止了会议漏开、编造记录、代签等现象有效倒逼党员正视“三会一课”。

    此外,江春水还计划每个季度将村支书集中到乡政府来整理党建材料,副职领导每年至少要到村指导党建工作次以上,每半年至少到所联系的村上一次党课。

    这样一来,实际效果如何江春水不敢打包票,但起码台帐资料这一块的水平算是拉起来了。

    双桥村招商引资的事情暂时没有眉目,江春水于是一门心思的扑到了自己的主业上来。

    月底的时候,他召集各村支书到乡里搞了次培训,培训完了又集中到会议室整理三会一课记录本。等搞完刚好是晚饭时间,江春水想着说平时也难得有同支书们交流的机会,便自作主张的把他们统统拉去街上喝了一顿酒。

    不曾想,第二天在食堂吃中午的时候,同桌的代道奎就含沙射影的说了一句,这还没到年底,乡里接待费好像就超标了。

    同代道奎历来交好的另一名副镇长,展宏伟立即搭腔道,昨天他本来也想着说请支书吃顿饭来着,后面想想,还是算了。我们每次开会培训都强调说不喝酒,结果自己就带头违规了,以后就不好说了。

    有人陪着唱双簧,代道奎越发来瘾起来,说那还是小事,主要是支书们喝完酒再回村里,要路上出个什么事情,你说这责任谁担得起。

    两人一唱一和说的热闹,任谁都听得出来这都是说给江春水听的,作为当事人的江春水却置若罔闻,只顾埋头吃饭,吃完之后便像没事人一样的回宿舍午休去了。

    不是他心大,而是他根本懒得搭理代道奎这种货色。同样的话,要是曾明泽或文世伟说出来,江春水自然不敢掉以轻心,说不定下午就会跑去他们的办公室里做一番深刻的检讨。但是代道奎嘛,一个级别相同,既没法决定自己前途命运,也从来就不算是朋友的人,压根就没必要浪费自己的精力。

    江春水这段时间一直在用喜马拉雅听书,其中曾仕强有一段评说曹操的话语,他就相当认同。

    成功者,无不是最懂得尊重人却又最不把别人当回事,最善于倾听别人意见又从来都是独断专行的人。

    说到底,还是一个术跟道、表与里的关系问题。有的人在术上的造诣登峰造极,但任外在如何繁杂变化,大道根本却如磐石般不动分毫,始终如一。而有的人,在环境的侵染下,里也会跟着表变,极容易在悄无声息间就失掉自己安身立命之处。所以内方外圆说易行难,大部分的人是表里如一。要么就是内外都圆,没了丁点方的东西。要么就是内外都方,时时处处都是头破血流的处境,最终在一声声怨天尤人中消沉度日。

    随着年纪越长,江春水越发推崇儒家学问。先贤的本事在于,无论时光往前走多远,无论世事如何演化,似乎到最后都跳不出他们最初制定的那个框架范围。而从政之后,江春水对毛主嘻嘻%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在这位伟人面前,无论多么复杂的学问问题,他似乎都能用只言片语就给解释通了,而且是那种哪怕没上过学、读过书的人也能一听就懂的简单通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