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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打针!你们放开我!”

    病房里传出陆先生非常不安且十分狂躁的声音。

    我倚靠在病房门口竖着耳朵仔细听,露出一个幸灾乐祸的笑容。

    认识陆先生有十多年了,原来他害怕打针。

    暴力狂也有弱点,真是搞笑。

    “哥哥救我!”

    陆先生就像降智儿童一样,拼命的喊我的名字,就连给他扎针的医护人员都露出了无奈的神情。

    我转身坐在身后的椅子上,扒着门框继续往里看。

    只见陆先生后脑勺的伤已经包扎好了,看到地上散落的头发茬,我猜他这几天又得去理发店定制假毛了。

    病房里一屋子医护人员都围着他,陆先生满脸通红,穿着病号服四处张望,像极了心灵受到了巨大创伤的精神病人,说什么也不让医护人员再次靠近。

    “陆总,你别这样,你是不是烧糊涂了?”

    小杰不愧是陆先生的助理,这时候还不忘帮陆先生挽回面子。

    “我不用你在这照顾,我哥呢?”

    “陶颜!陶颜!你快进来!”

    陆先生抻脖子一个劲儿的喊我,可我就是故意装作听不见。

    许是看我这个哥哥当的和两旁世人一样,不仅冷漠的坐在门口的椅子上袖手旁观,而且毫不关心病人的死活,医护人员才不得已的开口劝我。

    “陶先生,我们觉得你有必要进去管管你弟弟,他如果产生应激反应,会很严重的!”

    我笑了,让我管陆先生,我算哪根葱?我又何德何能?

    再说了,陆先生牲口一样的性格,怎么能是我管得了的?应激反应,我巴不得他自生自灭。

    不过我很好奇,生病很容易影响智商吗?怎么一下子像倒退了十几年一样,不会是摔傻了吧?

    这时候陆先生的助理小杰从病房里走了出来,他每次看我的眼神都十分怪异。

    可能是陆先生在办公室play我的时候,刚好被他撞见了吧,他一直觉得我是陆先生的低贱情人。

    实际上他大概不知道,我比情人还贱,我只是个玩物。

    “陶哥。”小杰犹豫着开口。

    我抬眼看他,但并不打算做出回应。

    我来医院已经仁至义尽了,还要我做什么?我也不能替陆先生挨这一针。

    不过我发现物以类聚,人与群分这句话,用在陆先生和小杰身上再合适不过。

    他们每次说话都只是起个头就消音了,似乎后面的话很难以启齿似的。

    就不能一次性把话性说全吗?

    怪让人着急的。

    我干脆直接无视了小杰的下文,开口问一旁的护士小姐姐。

    “护士,急救中心不是给他扎吊瓶了吗?是不能用吗?”

    护士小姐姐语气不好,大概是觉得我这个哥哥当的不太称职。

    “病人这次需要肌肉注射,你弟弟有打针恐惧症,属于特殊恐惧的一种,是很严重的心理疾病,没见过你这样当哥哥的,一点也不关心你弟弟。”

    “打针恐惧症?”我默默重复着。

    我还是第一次听说,世界上还有这种病。

    为了验证真实性,我一下子就来了精神,起身便往病房里面走。

    陆先生看到我进来,一把便扯住我的袖子,惊恐的对我说:“陶颜,你和他们说,打吊瓶就好了,别打肌肉注射。”

    我眼神中闪过一丝期待,毫不掩饰对陆先生的猎奇心理。

    也可以说是幸灾乐祸。

    我故意说道:“陆先生,打针的事我说了可不算,这是医生的治疗方案,我问问多打会不会好的更快一点,你等着。”

    我说完就看到陆先生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表情,他垮着脸盯了我几秒,认命般的叹了口气。

    “算了,你开心就好。”

    他这么说我反倒笑不出来了。

    什么叫我开心就好?

    搞得好像他故意闹这么一出,是为了给我取乐一样。

    不过我也终于知道陆先生为什么拼命消毒了,感情是怕我把感冒传染给他,他非常恐惧打针。

    医生和护士被我找了进来,陆先生害怕的直往我怀里缩。

    他说:“陶颜,你抱着我点,我害怕。”

    我不情愿的捂着陆先生的脑袋,小声问陆先生,“你到底是不是装的?有必要这样吗?”

    陆先生咬牙切齿的在我怀里回应我,“你也觉得我没必要对吧?怕打针难道不是正常反应吗?”

    我叹了口气,给护士递了一个眼神,祈祷陆先生别因为怕疼,一下子跳起来就好。

    “打针而已,就和蚊子叮一下似的,你一会儿别要死要活的。”我出言安抚,顺便捂住了陆先生的眼睛。

    陆先生吓得浑身颤抖,不服气的挣扎着看我,“老子不是怕疼,老子是怕…

    艹!!!!”

    陆先生的一声惨叫,在深夜的医院里显得格外清晰,我只觉得好丢人。

    护士小姐姐趁我和陆先生聊天之际,熟练的找到注射部位,扎完后利落的拔针。

    这一刻,我猜陆先生的总裁滤镜,在她眼里碎了一地。

    毕竟早上的时候,护士小姐姐还对着陆先生狂放星星眼,现在…

    我不忍直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