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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波荡漾,闪烁着金灿灿光芒的海面远处隐约透露出一点青色。

青色逐渐清晰起来,是一座漫山遍野都装点着翠绿的小岛。看似充满生机的地方,却寂静得仿若一片虚幻。

“呸,这是人吃的东西吗?”

一个清朗的声音突然从茂密得找不出入口的林中响起,紧接着,一声中气十足的鸡鸣声应声而和。

“啾,这是鸡过的日子吗?”

一人一鸡,身上散落着几片树叶,嘴里都叼着半个惨不忍睹的酸果子,做着相同的动作,望着连点肉沫儿都找不出来的破岛,禁不住地眼泪汪汪。

他俩现在流的辛酸泪,都是三个月前脑子里吨吨吨灌进的水。

盛邛想起了那个笑起来一脸慈悲的老头,捋着胡子,看上去就是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没想到,知人知面不知心。老头子嘴上说得好听,什么凌驾于八荒之上的一座仙岛,与冥府和神宫齐名。到时候,整座仙岛都由盛邛一个人掌管,这不比位列仙班,苦哈哈地听从天帝诏令强啊?

乍一听挺有道理的。但仔细琢磨一下,怎么感觉有诈?

哎呀~人与人之间总要有最基本的信任。

于是乎,修炼了两百年才好不容易飞升的盛邛带着馍馍,在神界入口掉了头,兴冲冲地跑到所谓的仙岛上。结果,映入眼帘的是一座房顶漏风又漏雨的旧宫殿,殿前荒草生长之狂野令人惊叹。

天苍苍,野茫茫,盛邛现在真迷惘。说好的信任呢?都喂了狗罢!

但也不能全怪盛邛,谁能想到神仙也会骗人?

他这个莫名其妙就上了任的“仙岛”岛主,已经吃了三个月的野果,又酸又苦,再这么下去,他都能把自己给啃了。

“好想吃肉啊!!!”盛邛砸吧着寡淡的嘴唇,丧气地倒在树干上,手里还甩着一根狗尾巴草。

馍馍怜惜地看着自己早已失去光泽的羽毛,摇了摇头,矜持地坐在树旁的草地上,“小邛邛,我就说嘛,那老头是个大骗子。早知道现在这么惨,当初修什么仙?待在人间,我们肯定还在醉仙楼里吃香的喝辣的。想念我的烧鸡,我的烤鸭,呜呜呜~”

“小馍啊,是谁一听到岛上有遍地的灵兽灵植,就屁颠屁颠地来了,嘴里还嚷嚷着晚了就要被别人抢走的鬼话,嗯?”盛邛翻了个白眼,说道,“说起醉仙楼,我突然想起来我俩第一次见面也是在那里,当时你突然从醉仙楼里飞出来,屁股上的毛都烧焦了,你身上的那股烤鸡味儿,可香了。”

醉仙楼是个正儿八经的酒楼,也是盛邛第一次遇到馍馍的地方。馍馍就像逃跑的小焦妻一样,身后还有一群大汉(其实是厨子)紧紧地追着它。它捂着屁股拼命往前冲,一下子就撞到了盛邛的怀里。

怎么说呢,反正是一段“孽缘”。

这件糗事,被馍馍认为是它鸡生里最为丢脸的时刻,盛邛还老提,老提,真的气死它了。

“从我们来到这里开始,这个破岛的边上就突然多了一圈黑色的潮水,跟个屏障似的。都这么长时间了,我们一直出不去,外面估计也没人能进来。”馍馍一跺脚,恍然大悟(读作转移话题)道,“我知道了,这肯定是那个老头的阴谋,太可恶了,他想把我们活活饿死!”

盛邛无聊地抬头看天,也懒得理会自说自话的馍馍,他感觉自己好像忽视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啾,小邛邛你怎么不回答我,难道你不爱我了?我明明那么可爱,你却那么没眼光。”馍馍十分戏精地做出不想活了的表情。

盛邛突然一骨碌地坐起来,眨了眨发亮的眼睛,以一种温柔地声音哄道,“小馍,既然你不想活了,不如就发挥一点余热,给我尝尝鲜呗!你当年好歹也是醉仙楼的‘头牌’,味道一定不错。”

“大哥,你冷静点,我还这么年轻貌美,闭月羞花,貌比潘安,你舍得我死吗?就算你舍得,我那群漂亮美眉鸡也舍不得我啊,呜呜呜。”馍馍看着盛邛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垂涎三尺的模样,被吓得扑棱着翅膀,两个爪子使劲地往前蹬地,努力挪着屁股朝树后躲去。

“没事,我不介意。先拔掉毛,再架在火上,烤得滋滋冒汁。”真·狗的盛邛搓搓手,已经开始幻想烤肉在舌尖爆汁的感觉了。

在他的幻想中,烤肉的香味穿过味蕾,窜到每一根脑神经上。又嫩又脆的肉串泛着油亮的光泽,酥香的脆皮被咬开,天呐,简直不能再美妙了!

趁着盛邛迷醉的档口,馍馍突然在树后抓到了一个软乎乎的东西,也不管是什么,直接塞到了盛邛的嘴里。

“馍馍…唔,”盛邛没想到这鸡崽子居然“偷袭”他,控诉道,“你给我吃了什么玩意儿?还…挺好吃的,怎么还有一股肉的味道?”

“好像是蘑菇,颜色上红下白,怪好看的,”馍馍回想了一下,猛地睁圆了绿豆大的眼睛,“那玩意儿,好像有毒!”

它话音刚落,就看到盛邛两眼一翻,轰然倒地。不出意外的话,接下来还会有口吐白沫的症状。

它回想了一下,咔嚓一声,好像是骨裂的声音。应该是幻听?嗯,肯定是的。

馍馍坚持着呆愣的表情,看着地上躺尸的盛邛,半晌了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这蘑菇,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