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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寿安宫里,初夏的茉莉花点缀一室花香,吴琰轻轻为太后摇着薄扇,林南山跪着为太后把完脉,说道:“太后身体无虞,若能按照臣给的二十四时辰养生之法作息,便更好了。”

    太后叹气道:“哀家夜夜难寐,总是想起先帝在时的种种,先帝临走前拉着哀家的手说,大魏江山和贤儿,便都交给你了!哀家诚惶诚恐,唯恐一步行差踏错,负了先帝的重托。”她说完,垂眼观察林南山,“听说你最近在甘露殿为皇帝编撰《大魏帝经》,进展如何了?”

    林南山道:“臣编撰的是医药篇,皇上志向高远,有意将自春秋以来的用药之法全部写进去,故而还需要些日子。”

    太后道:“林太医真是大忙人啊!今日若非哀家亲自召见,恐怕林太医都忘记寿安宫的路怎么走了!”

    林南山连忙扣头,说道:“臣有罪,臣不该只知编撰《大魏帝经》,请太后治罪!”

    太后道:“《大魏帝经》是你奉皇上的圣旨编撰,哀家若治你的罪,岂非和皇上过不去吗?”她看着在她面前看上去恭敬无比的林南山,说道:“哀家还记得,当年生骊阳长公主的时候难产,连当时的院判大人都说孩子不能保全,是你力排众议,亲自配了药方,哀家喝下后,方能平安产下骊阳长公主,林太医的恩情,哀家一日都不曾忘记过。”

    林南山道:“太后洪福齐天,便是没有臣,也一定可以平安诞下长公主!若论恩情,当年王贵妃病逝,先帝一度想要杀了臣为王贵妃陪葬,是太后救了臣!皇上登基后,便将臣从太医院副院判提拔为正院判,臣知道,这些都是太后您的意思!太后对臣的恩情比天大,比海深,臣一日也不敢忘记!”

    太后冷笑,说道:“既然你还记得哀家的恩情,那么便如实回答哀家几个问题。”

    林南山道:“太后只管问,臣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太后道:“哀家记得,先前卢婕妤发难那个叫萧懿瑶的宫女后,皇上命你照看她的伤势。哀家告诫你,她只是一个宫女,配不上你为她诊治,你可听了哀家所言?”

    林南山心下忐忑,早该知道太后是冲着萧懿瑶,他全身直冒冷汗,说道:“臣谨遵太后懿旨,自那日起,确实未曾如之前一般重视她的病情。只是皇上异常关心她,臣不敢不治好她的伤。”

    “皇上?”太后颇为伤情,说道:“皇上长这么大,每一次忤逆哀家,都是为了那个萧懿瑶!如今皇上借着卢婕妤发难之事,将甘露殿严防死守,说什么没有他的应允,任何人不得进出甘露殿,你说说,这不是胡闹么!”

    林南山道:“太后是皇上的母亲,太后若执意要进甘露殿,皇上一定会跪拜相迎的。”

    太后道:“我岂是那般不识趣的人?儿子不让人去,我偏要进去,不是为难他么?林太医,我们相识多年,你最知道我的心性,皇上的一言一行,都关系着大魏的国祚和成千上万黎民百姓的福祉,哀家不敢掉以轻心!”

    林南山道:“太后高瞻远瞩,臣对太后,有着无限的敬重与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