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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祝君然的瘾发作的更厉害了,他每回的刻意压制换来的必然是下一次的变本加厉,这是一场艰难的苦熬战。

    以前几乎只在晚上发作的厉害,现在白天都开始了。

    祝君然在训练场待着好好的,忽然那阵心悸颤抖又上来了,匆忙之下他灌了几杯冷水强压,身体还是止不住的颤抖,隐约有冷汗从额角滑落。

    祝君然四下看了一眼,现在还不能走,这会儿要是走了太引人注意,他只能强撑着。

    祝君然深呼吸了好几次,尽量让自己忽视周身的痛苦,把注意力转回训练场上。

    “腿,再往上抬一点,抻直了别弯膝盖!”“动作很标准,做的不错,继续保持。”“这里,对……”

    每说一句话,走一步路,祝君然感觉自己都悬在了刀尖上,这样可怖的痛苦几欲将他吞噬了,五脏六腑如同在烈火上炙烤,嗓子干涩麻痒,穿在里头的中衣早已被虚汗洇透,贴在后背上阵阵发冷,非常难受。

    祝君然感觉自己眼前都是重影,人影模糊来回流动,他连动都动弹不了,只能靠扶着东西借力不让自己倒下去。

    这样头晕眼花的时刻不知道持续了多久,祝君然总算捱到了休息时间,训练场上的人陆续离开,祝君然觉得他除了脑中一点残余的意识,其余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他拖着发沉的身体往休息室走,手抖地连休息室的门都推不开,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进去,一进去祝君然就往床上一倒,浑身都在刺痛,像被针扎一样,太难熬了,祝君然在床铺间发抖颤栗,哪怕到了这样的极致痛苦时刻,他还是咬着唇不让自己发出一点痛苦的嘤咛。

    只俊秀的五指快将被子都拽烂了。

    这个时间点,绝大部分人都成群结队地去吃饭了,祝君然休息室的位置也较偏,外面静悄悄的几乎听不见什么声响。

    祝君然的意识也昏昏沉沉,耳边听不到什么动静,眼皮也早就阖上。

    所以晏洲远过来的时候祝君然并不知道,他差不多陷入昏迷状态了,因为酥麻的疼痛想睡又睡不着,只能清晰地感受着痛楚。

    晏洲远这回来间隔的时间不算长,完全超出了祝君然的意料之外,他根本没想过晏洲远这时候会来,直到整个人被晏洲远抱起——

    “……君然,你怎么了?”

    祝君然一睁眼就看到晏洲远着急忙慌的脸,恍惚间他只当自己又在做梦,不过在梦里还能看到晏洲远,那也是极好的。

    他甚至连痛都感觉不到了,艰难地抬起手试图摸晏洲远的脸,朝他露出了一个笑容。

    晏洲远都快急疯了,他一把抓住了祝君然的手,将人抱起,“我送你去医院!”

    晏洲远因为太过仓促紧张,手上的力度也不由加重,祝君然被他捏地发痛,他终于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这不是梦,晏洲远是真的来了,他想到自己现在的样子,心里陡地生出一种害怕。

    他急忙攥住了晏洲远的衣领,颤声道:“……不!我不去医院!洲远我不要去……”去了医院也没用,最多打上一管镇定剂,还会让晏洲远发现,得不偿失。

    “不行!”晏洲远直接拒绝,开什么玩笑,祝君然这副模样不去医院在这里等死不成!

    “洲远,我不去……”祝君然在和晏洲远的挣扎中滚下了地,摔得浑身都痛。

    晏洲远红着眼看他,也有点生气了,“你到底要做什么!!发什么疯呢!”说着又要去抱祝君然。

    在旁的事情上祝君然都可以依晏洲远,唯独这件事不行,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他痛死都不要去医院,也不要在晏洲远面前表露分毫。

    晏洲远看祝君然反应这么激烈,怕会伤到他,只能暂时妥协,尝试和他讲道理,“君然,你别胡闹了,乖一点,我带你去医院看看,或者你告诉我,你到底怎么了。”

    晏洲远循循诱导,祝君然咬着牙关不肯说,这让他怎么说啊,他不想在晏洲远面前博取同情,他现在浑身都痛,双眼发花,他一点都不希望晏洲远看见他现在这个模样。

    “我没事,反正你别管了!”祝君然将头转到一边,下嘴唇被自己咬的渗血。

    晏洲远看着祝君然这副样子简直气不打一处来,但更多的还是心疼和无奈,他也不想在这时候和祝君然犟,他只得缓和语气,伸出手指拨开祝君然的牙齿,轻轻将他唇上的血丝擦去了。

    “好了,不去医院,我抱你起来好吗?”晏洲远在祝君然面前蹲下身,摸了摸他苍白冒汗的小脸。

    “真的?”祝君然狐疑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