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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方才那些话,是你自己心里这样想的?还是谁人同你说过的?”

    皇帝面带微笑询问贾珠,在场的全数人中,只有涂渊从皇帝此副友好的面目之下看出来他动怒了。

    贾珠想也不想就卖队友,“自然是我母亲告诉我的。”

    “那你父亲呢,也是如此认为的?”皇帝表面神态没有变化,依然还是那样的笑着。

    贾珠掷地有声道:“当然!”

    虽然贾政内心存在如许念头,但是从来没有诉说出口过。

    贾珠之所以回答得如此斩钉截铁,全是因为两耳听王氏念叨多了,纵然没听贾政亲口说过他的真实想法,潜意识里却认定了贾政亦是这般想的。

    倘若贾政这会儿在现场,耳闻了贾珠的回答,料想打烂他一张嘴的心都有了。

    不得不说,跟贾珠实力坑爹比较起来,贾瑚无意识坑到贾赦的那几次,委实不算什么。

    涂渊摸摸贾瑚的脑袋,紧略微紧了紧握着贾瑚的手,唇角露出了一抹浅笑,转瞬即逝。

    在史氏的纵容之下,荣国府长幼颠倒、尊卑不分。他先前看不过眼瑚儿受委屈,暗示过父皇一回。遗憾的是,许是他提的不是时候,父皇并未放在心上。

    目下父皇亲眼看到了荣国府此番乱象,再添上贾珠的这些话,依照他的脾性,断不会装瞎容忍。

    看来,很快荣国府就要回到他真正的主人手上了。

    卖完了队友,贾珠打量着突如其来出现在眼前的一群陌生人,这才想起问:“你们是何人,为何会在我家里?”

    处于愣怔状态之中的贾珠奶娘一干人等,闻言转瞬清醒,回想起贾珠与皇帝的对话,脸庞上的血色一瞬间消失得干干净净。

    他们迅速拦在贾珠身前,试图欲盖弥彰。

    “你怎么什么人都往府里带,禀告过太太、老爷们没有?”贾珠奶娘厉声质问为皇帝和几位皇子领路的那名下人,马上又把责任往皇帝身上推。“阁下一行看起来不像是居心叵测之辈,缘何故意诱导我们小公子说出诛心之言。”

    涂渊跟皇帝几人今日都穿了常服出门,但即便是常服,料子也不是一般人家可比的。

    贾珠奶娘原是王氏娘家的家生子,贾珠快出生之时,王氏向她母亲要了过来奶贾珠。

    因而贾珠奶娘分辨衣料好坏眼力还是有几分的,虽不认识皇帝和涂渊几人,但一眼便看出他们不寻常。

    明知来客身份不平凡,她一个下人,本不该说那些冒犯之言。可是贾珠在外人面前说了不该说的话,为了助贾珠脱罪,她必须开口那么说。

    没有外人在的时候,在自己地方,贾珠怎么说、说什么都可以。

    偏生刚才贾珠的一席话却是当着一帮子外人说了出口,一旦传到了外头,荣国府便会爆发出大丑闻,兴许还要给二房带来灭顶之灾。

    即使二太太不计较,二老爷和上面那位老太太也绝不放过他们。

    贾珠奶娘心中惴惴不安地想着,只希望眼前这几位别是太厉害的角色,不敢管荣国府的私事,识趣一些,管好自己的嘴巴,少在外头胡说八道。

    十一皇子指着贾珠奶娘鼻子,怒骂道:“好大的狗胆,竟敢对我父皇不敬!”

    皇帝怒极反笑,“从来没有人敢用这种口气跟朕说话。”

    父皇?

    朕?

    二房众下人抓住了十一皇子和皇帝言语中最重要的两个字眼,脑海中轰隆一声惊天巨响,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负责领路的那名荣国府下人小声道:“此乃当今皇帝陛下,这边几位是皇子殿下。”

    不怪他没有及时道明众人之身份,实在是奶娘一张嘴太迅速了,他都没反应过来,她就猛说了一箩筐。

    竟、竟是皇帝陛下和皇子亲临?!!!

    一阵强烈的绝望感从心头爆发,直冲脑海。贾珠奶娘双腿一软,登时跪趴在了地面,身体情不自禁哆嗦。

    皇上!她适才都对皇上说了什么?

    完了!这下子她不仅自己没命,恐怕九族都要被牵连进来了!

    越想贾珠奶娘越恐慌,眼泪不住往下流。

    贾瑚侧身凝望贾珠,脆生生道:“你不是想做伴读吗?皇帝伯伯就在这里,你问他吧。如果他同意了,你的愿望就能视线了。”

    贾珠还不是贾瑚,有贾政这个爹,他就算不是非常的清楚皇权代表着什么,却知道那是他连最害怕的父亲也要惧怕的东西。

    再瞧着周围一片跪倒的下人,当下贾珠便露出了胆怯的神情,瑟缩脑袋不敢看人,不敢吱声。

    贾珠奶娘泪流满面,惊恐到语无伦次。“奴婢不知您之身份……不是有意冒犯……皇上恕罪!皇上饶命!”

    她不住地磕头求饶,脑海空荡荡的,完全丧失了思考的能力,嘴上来来回回都是那几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