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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外的棚子搭好后, 就有不少百姓过来试探排队,他们看到棚子里真的堆了不少大米,这才终于愿意相信前台告示上说施米的事没有骗人。

    宋琬让宋七买的是那种普通大米, 即使这样, 许多寻常百姓一年到头也吃不上几回。

    宋七跑遍全城还有其附近的镇上的米店,才凑齐足够的量。

    一麻袋金子能换好几袋银子, 这些银子能买不少米,宋琬让宋七花一半银子买米,另外一半换成铜板, 一百文一串, 每袋米里放两串, 到后面, 铜板有些不够,宋琬就又掏了一小袋银子, 让宋七再去换。

    一袋米不多,约莫现代不到两斤的重量, 规定只能普通农户和乞丐可以领, 且一户只能领一份,为了防止有人领了又领以及那些官宦人家贪小便宜, 故意装成穷人乞丐过来领米,宋琬直接让魏林用嘴实时播放李势那日在卫府门前发生的事来威慑前来领米的人。

    这里的人都比较信因果报应,这一招使出去, 最起码那些官宦人家不敢再来, 至于寻常百姓,宋琬只用了一招,那就是告诉他们,份额是定好的, 若是有一户多拿一份,那么就会有一户拿不到。

    只要有一户没拿到,那么其余拿到的都要原封不动地还回来,大家一年到头辛苦劳作也只是想图个温饱,有了宋琬说的特殊条件,就算真有想多拿一份的人家也瞬间歇了心思。

    同村之间甚至还互相监督起来,确保每家每户只派了一个人过来排队。

    这么一布袋的米,好好存放到过年,可以够一家人吃好几顿香喷喷的大米粥了,要知道他们一年到头也喝不到一次纯大米熬的粥。

    宋琬对此很满意,魏林喊了一上午,嗓子都哑了,他请求下午换个人来。

    宋七认为他事多,驳回了他请求。

    魏林不服,他指向宋七身边的小个子男人,“为什么他能和你一起发米,我就不行?”

    宋七看了一眼身边的牛铁蛋,随后对魏林道,“因为这是大小姐的命令,我说你晚上还想不想吃肉了,事儿这么多。”

    魏林回味起昨日那碗红烧肉,不由自主咽了咽口水,很不争气回道,“想吃。”

    宋七头也不抬道,“想吃就继续张嘴喊。”

    魏林:“......哦。”

    城内城外所有村镇加起来一共好几万户人家,足足排了六七日才将大米发完,当发完最后一户人家的大米后,所有人都没有离开,他们想知道施米的大善人是谁。

    因为有不少人领了米回去后,打算给米倒进米缸里时,在里面发现了两串铜钱,一数。足足有两百文,要知道现在去码头搬货好点的时候,一天也就只有二三十个铜板。

    两百个铜板,至少要在码头搬二十天的货才能赚到。

    一开始有不少人拿着两百文钱跑回来,他们以为是误放,还想着还回来,谁知道得到的答案却是米和铜板一起施。

    其他人听说米袋里有两串铜板,有立刻回家的,也有领了米,就地打开用手在里面掏来掏去,直到摸到铜板为止。

    这哪是什么大善人,分明就是天上神仙下凡,救苦救难的活菩萨!

    “你们手里的大米,都是从贪官家里抄出来的银子买的,所以你们要谢就谢他们吧。”宋琬站出来道,“不过机会可能不大,因为他们现在都被关在牢里,除非你们也犯事进去。”

    “抄贪官?”老百姓不懂,抄一个贪官居然能抄出这么多银子,为首的一个老农很是震惊,他下意识又问道,“那下次再有贪官被抄,还会施米吗?”

    老农家中只剩一个瞎眼的老婆子和五岁大的小孙子,儿子媳妇三年前陆续病死了。

    他和老婆子拉扯小孙子长大,日子过得很是艰难,这次领到的米拿回去混着家里的粗粮,够他们祖孙三人吃上两个月的稀粥。

    宋琬看着瘦骨嶙峋的老农,眉头皱起,大越饿粮食产量还是太低,哪怕有了土豆,可若想所有人都种上土豆还需要不少时间。

    每次查抄贪官就施米,是不现实的事,很容易养成大家懒惰的性子,万一真有了这种制度,到时候所有人都不种地,天天想着怎么抓贪官。

    贪官总有一天会被抓干净,可地若是没人种,不用几年就会荒废,土壤也会变得贫瘠,到时候再重新种粮食,产量一定是只少不多。

    “你们再等等,我向你们保证,不久的将来,大家都可以不用饿肚子!”宋琬望着众人期待的目光,感觉自己好像找到了努力的方向,那就是让全天下所有人都可以吃饱饭!

    大家听了宋琬的话,都没太当真,因为他们知道想要做到这件事很难,历任皇帝都没做的事,更何况她一个姑娘。

    不过他们还是很感激宋琬,起码这一袋米能够让他们少饿几顿肚子。

    只是他们没有想到,在不久的将来,这位信誓旦旦的姑娘,居然真的实现了她所说的承诺。

    南城外施米的棚子摆了这么多天,自然也传遍了全京城,那些一开始小道传宋琬假施的一些官员全都被打脸,且或多或少都在后面几日的早朝上被新帝用办事不当的理由狠狠批了一顿。

    这个时候,京城的高官显贵们终于认识到新帝对宋顾两家人的宠信是实实在在且不掺一丝虚假。

    那些本来还想压压宋顾两家风头的人,见此后,纷纷缩回了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