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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学知第一个反应过来, 上前行礼,“老臣参见小殿下!”

    其他朝臣下意识跟紧卫学知的步伐,纷纷行礼, 毕竟对方是一朝首辅。

    顾毓没见过这么多人给自己行礼,而且还是一群看起来和父亲或者大哥年纪相仿的人,他现在对君臣二字的含义还没有完全理解。

    不过老师说了,万事只要不愧于心,就很好。

    所以当一众朝臣们反应过来的时候, 顾毓已经有条不紊地受过大家的礼。

    等等,众朝臣反应过来。

    他们怎么就在还没完全确定的情况下,就这么随意地跟着首辅去给一个七八岁的奶娃娃行君臣之礼,卫首辅怕不是在故意带歪他们。

    于是等卫学知直起身子, 就接收道好几道哀怨中带着控诉的目光。

    他第一次舍出自己的老脸道, “这般和先帝如此相近的容貌, 你们还有什么好怀疑的?”

    吴寥仍旧不甘心道,“只是长得像而已,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谁知道你们是不是特意寻找与先帝长得像的孩童来冒充!”

    “徐大人, 你一向最公正廉洁, 这种把戏应该能很容易看穿吧?”吴寥看向一直未吭声的徐子尉,“我记得徐大人与卫首辅是前后脚只隔了一年入仕,先帝幼时容貌, 徐大人应该也多少记得些许吧,这单凭相貌是不是太草率了呢?”

    这个徐子尉, 几十年了, 就没有和卫学知意见相同过几次, 一直处于互相对立的状态, 不管是先帝还是现今这位都未能平衡好二人的关系。

    吴寥想,有他反对,至少能撑到皇上醒来。

    众人的目光移到徐子尉身上,只见他朝卫学知冷哼一眼,众朝臣想,完了,接下来,俩人肯定要吵上半个时辰才能罢休。

    “若是凭貌相看,当然很草率。”徐子尉缓缓道来。

    吴寥一听,立马得意道,“还是徐大人眼界高。”

    “老夫还没说完,你一个末流武官打什么岔。”徐子尉瞥了一眼吴寥,眼睛里全是嫌弃。

    被怼的吴寥很想说,“徐大人——”

    徐子尉回拒,“闭嘴,到底还要不要老夫说?”

    吴寥心中憋着气,最终道,“徐大人,您请。”

    刚准备出手,想把吴寥嘴堵上的宋琬收起心思,没想到小老头看着又弱又矮,爆发力倒是不小。

    徐子尉勉强满意地嗯了一声,他先是走到顾毓面前,仔细端详。

    方才人太多,卫老头又挤在前面,一大坨挡着,后面的人能看到个轮廓都算是站得比较靠前。

    徐子尉习惯了独来独往,方才一直站在众人身后,自是什么都看不见,只能听到声音。

    “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不同于方才吼吴寥的语气,徐子尉温和极了。

    吴寥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我叫顾毓。”顾毓仰着脑袋和徐子尉对视,“不过二哥说,我以后要姓李。”

    “顾毓,姓顾”徐子尉反复念着,不免心一动,“你二哥是哪一位?”

    “他就是我二哥。”顾毓看向顾燕急。

    徐子尉顺着他的目光看向满脸络晒胡,眉间横着一道深色刀疤的男人,不是他印象中的那个人。

    他下意识皱眉,“你从小就跟着他生活?”

    大哥说他是一出生就被抱回了顾家,在顾家生活和跟着二哥,二者之间的区别似乎不大。

    于是顾毓肯定点头道,“对啊,还有阿琬——”

    宋琬重重咳嗽一声。

    顾毓随即改口,“还有阿万哥哥,榴莲哥哥,香菜哥哥。”

    宋琬悄悄投过去一个夸奖的眼神。

    前面这个阿万听着还算正常,后面的榴莲和香菜,徐子尉半天没想到对应的字,“榴莲香菜为何物?”

    “是两种很好吃的食物,老头你长时间在京城,没听过很正常。”宋琬打断解释道,何止是京城,整个大越都没有这玩意。

    顾武:

    看来他是摆脱不掉‘榴莲’这个听起来始终很怪异的名字了。

    徐子尉后知后觉‘老头’叫的是自己,他从上到下将宋琬打量了个遍,不太高兴,“老夫看起来很老?”

    宋琬撇撇嘴,“你都自称‘老夫’了,还能不吗?”

    “哪里来的口齿伶俐的小公子。”徐子尉有几分兴趣问道,“那你觉得我和卫老头哪个看起来更老?”

    其他朝臣包括对徐子尉期待非常的吴寥:“”

    现在是讨论这个时候吗?

    一个两个怎么都不按套路出牌!几个时辰了,他们腿都站僵硬了。

    宋琬认真对比过后,回答他的问题,“他比你高,你比他胖。”

    “”徐子尉脸一臭,“小小年纪,一点都不讨喜。”

    宋琬很是莫名其妙,“我要你的喜欢做什么。”

    顾燕急在一旁差点笑出来,他拉了拉宋琬,提醒她给徐大人两分面子。

    宋琬懂,“尊老爱幼,我当然会!”

    于是她想了想又道,“徐大人,你长得很有福气。”胖胖的,看起来可不是很有福气嘛。

    徐子尉:“”

    这算哪门子尊老爱幼。

    吴寥等不及,强势岔进来,“徐大人,我们现在是不是先将这个冒充先帝皇嫡子的一群乌合之众抓起来!”

    宋琬觉得他话好多,“香菜啊,给他也来一条绳子吧。”

    宋七忍着笑意,从腰后拿出接近手腕粗的麻绳,慢慢走向吴寥。

    吴寥瞪大双眼,他没想到这群人竟然敢公然绑架自己,“我可是朝廷命官!你们这么做不怕被皇上降罪吗!”

    宋琬掏了掏耳朵,嫌吵,“把他嘴也堵上。”

    宋七得令,“明白!”

    吴寥想跑,却发现自己脚下突然动不了,只能眼睁睁看对方用绳子将自己的手和脚绑得结结实实。

    在嘴也被堵上之前,吴寥朝徐子尉大叫,“徐大人!光凭一张脸,就认定他是先帝的儿子,难道您不认为太过荒谬吗!呜呜呜!”

    宋七毫不留情地用臭袜子塞进吴寥的嘴里。

    他这一塞,世界都安静了。

    魏林全程目睹这一切。

    当看到宋七拿出臭袜子后,暗暗庆幸自己被抓时没有过分挣扎,否者自己恐怕也免不了被塞一嘴臭袜子。

    徐子尉等他嘴被彻底堵上,才看过去,“吴大人说的没错,所以还请各位识得先帝字迹的大人将福公公和卫首辅拿出来的密旨遗诏,千万要仔细认真辨认。”

    吴寥说不了话,只能不停地呜呜呜来表示自己的反抗,他对着徐子尉呜呜呜了好久,那表情,不知道的还以为徐子尉是抛弃他的负心汉一样。

    两个平日里不对付的人,今天难得站在同一方。

    一群大臣挨个对比了两道密旨以及一封先帝亲笔所书关于小皇子身世来龙去脉的信。

    徐子尉先看的后者,看完后,他再次将目光落在顾燕急身上,“你是顾家人?”

    顾燕急不卑不亢,用自己的原本的声音回答,“晚辈顾燕急,见过徐大人。”

    徐子尉微微震惊,后又细细恍然,“难怪、难怪!当年在京城,顾家的小公子只存在于传闻中,极少露面。”

    “这是先帝和家父当初的计划,只有这样,阿毓才能平安无虞地长大。”顾燕急客观道。“对啊,要是养在宫里,早就被李势和李澈合力毒死了。”宋琬接道。

    “咳咳,是皇上和禹王。”徐子尉提醒,“这位小公子,注意称呼。”

    宋琬不喜欢这里一套一套的规矩,哪怕穿过来这么久,她就不是个会喜欢妥协的人,下巴一扬,“他马上就不是皇上了。”

    徐子尉不认同,“尚未退位,依然是。”

    虽然已经名存实亡,但礼不可废。

    宋琬哦了一声,这小胖老头一点都不可爱,难怪没能做到首辅这么大的官,人犟还不讨喜,她背过双手道,“那就你喊你的皇上,我叫我的名字!”

    “好了,既然诸位同僚意见一致,老夫想,应该可以准备皇上退位仪式以及新帝登基的登基大典事宜了。”卫学知挡住徐子尉欲要争论的想法,这个犟老头,比他还难搞,若是让小姑娘和他对上,估计要被念叨一整天。

    被堵住话头的徐子尉没什么好脸色给卫学知,不过还是顺着他话道,“刘尚书,关于新帝登基的仪式,千万要严谨,不能敷衍。”

    作为礼部尚书的刘大人忙拱手道,“下臣明白。”

    其他人哪敢有意见,整座宫城都被对方握在手里,没看连护卫宫城安全的魏林都被五花大绑,连句话都说不出来,他们这些人里几乎都是文臣,武官里除了吴寥这个明确是皇上的人,其他武将多多少少偏向曾经真正带领他们打天下的先帝。

    更何况,这两封密旨和手书又如此逼真,极大可能就是真的,比起前两位已经彻底歪掉,身上没有一丝一毫先帝雄姿的皇帝和禹王,这群武将当然更愿意去期待还未长成、一切皆有可能的小殿下。

    吴寥还在呜呜呜个不停,内心挣扎怒吼,他们怎么能如此猖狂!趁皇上昏迷时,居然逼宫窃位。

    不过刘大人还想到一个问题,他忐忑道,“可若皇上一直不醒,这退位仪式该如何进行?”

    “不用担心,你安排好哪天退位,老天爷到时候会让他在那天醒过来的。”宋琬煞有介事道,“我告诉你们哦,李势这是坏事做多了,遭天谴,必须赎够罪,老天爷才会放过他。”

    她这句话可是提醒了在场所有人,让他们想起前几日皇上带着五千御林军出宫,听说是要围剿卫府,结果在卫府门前被“老天爷”收拾的奇景。

    人群里,有那么几个平时不怎么真诚老实的小官不由得心虚起来。

    “哦?小公子认为老天爷还会有什么惩戒法子?”卫学知已经提前知道那日的怪诞景象是宋琬做的,他好奇的是,到底是什么奇功能让一个人停在半空中怎么都拉不下来。

    “那花样可多了。”宋琬想了想自己会的,又结合他们有可能会犯的错,一个一个数道,“比如逛青楼、强抢民女还有宠妾灭妻的,被抓到后还死性不改,老天爷会让他们以后再也硬不起来。为了赌去卖儿卖女卖妻子的,老天爷一般都会罚他们饿肚子做苦役。至于其他欺负弱小仗势欺人贪百姓银子的贪官富商们,一律由老天爷亲派的使者去没收他们的财富!”

    卫学知眉头一跳,有种不好的预感,“那老天爷亲派的使者是谁?又在何地?”

    宋琬拍拍自己,“我啊!”

    老天爷是她冒充的,使者当然也得她来。

    顾燕急莞尔。

    宋七、顾武憋着笑。

    卫学知以及几个差点真信了的官员:“”“对啊,要是养在宫里,早就被李势和李澈合力毒死了。”宋琬接道。

    “咳咳,是皇上和禹王。”徐子尉提醒,“这位小公子,注意称呼。”

    宋琬不喜欢这里一套一套的规矩,哪怕穿过来这么久,她就不是个会喜欢妥协的人,下巴一扬,“他马上就不是皇上了。”

    徐子尉不认同,“尚未退位,依然是。”

    虽然已经名存实亡,但礼不可废。

    宋琬哦了一声,这小胖老头一点都不可爱,难怪没能做到首辅这么大的官,人犟还不讨喜,她背过双手道,“那就你喊你的皇上,我叫我的名字!”

    “好了,既然诸位同僚意见一致,老夫想,应该可以准备皇上退位仪式以及新帝登基的登基大典事宜了。”卫学知挡住徐子尉欲要争论的想法,这个犟老头,比他还难搞,若是让小姑娘和他对上,估计要被念叨一整天。

    被堵住话头的徐子尉没什么好脸色给卫学知,不过还是顺着他话道,“刘尚书,关于新帝登基的仪式,千万要严谨,不能敷衍。”

    作为礼部尚书的刘大人忙拱手道,“下臣明白。”

    其他人哪敢有意见,整座宫城都被对方握在手里,没看连护卫宫城安全的魏林都被五花大绑,连句话都说不出来,他们这些人里几乎都是文臣,武官里除了吴寥这个明确是皇上的人,其他武将多多少少偏向曾经真正带领他们打天下的先帝。

    更何况,这两封密旨和手书又如此逼真,极大可能就是真的,比起前两位已经彻底歪掉,身上没有一丝一毫先帝雄姿的皇帝和禹王,这群武将当然更愿意去期待还未长成、一切皆有可能的小殿下。

    吴寥还在呜呜呜个不停,内心挣扎怒吼,他们怎么能如此猖狂!趁皇上昏迷时,居然逼宫窃位。

    不过刘大人还想到一个问题,他忐忑道,“可若皇上一直不醒,这退位仪式该如何进行?”

    “不用担心,你安排好哪天退位,老天爷到时候会让他在那天醒过来的。”宋琬煞有介事道,“我告诉你们哦,李势这是坏事做多了,遭天谴,必须赎够罪,老天爷才会放过他。”

    她这句话可是提醒了在场所有人,让他们想起前几日皇上带着五千御林军出宫,听说是要围剿卫府,结果在卫府门前被“老天爷”收拾的奇景。

    人群里,有那么几个平时不怎么真诚老实的小官不由得心虚起来。

    “哦?小公子认为老天爷还会有什么惩戒法子?”卫学知已经提前知道那日的怪诞景象是宋琬做的,他好奇的是,到底是什么奇功能让一个人停在半空中怎么都拉不下来。

    “那花样可多了。”宋琬想了想自己会的,又结合他们有可能会犯的错,一个一个数道,“比如逛青楼、强抢民女还有宠妾灭妻的,被抓到后还死性不改,老天爷会让他们以后再也硬不起来。为了赌去卖儿卖女卖妻子的,老天爷一般都会罚他们饿肚子做苦役。至于其他欺负弱小仗势欺人贪百姓银子的贪官富商们,一律由老天爷亲派的使者去没收他们的财富!”

    卫学知眉头一跳,有种不好的预感,“那老天爷亲派的使者是谁?又在何地?”

    宋琬拍拍自己,“我啊!”

    老天爷是她冒充的,使者当然也得她来。

    顾燕急莞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