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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医馆里,在莫雨的苦苦哀求下,无奈的老郎中弄来了一碗黑乎乎还冒着热气的汤药,给莫忘服下。

又将莫雨那已经肥大了几圈的脚掌清洗了番,裹上伤药,就算是对得住手中那一把明晃晃的铜板了。

“小女娃,去吧。”

“老头子尽力了,能不能活就看天意了。”

老郎中开始赶人,莫雨却是没听到般。

她木木的,俏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她不知道该去哪,不知道能去哪。

几道身影出现在门口,将里面的光线遮挡了大半,阴影投在莫雨脸上,让她看起来似乎失去了所有生机。

“王老头,快到府上给我娘看病,怠慢了小心你的脑袋。”

医馆门口,三人随意而立。

当先一位年约十四五岁的少年,从他华贵的衣着,倨傲的神态,不容置疑的口吻,便能看出是一位有身份有背景的人。

他身后跟着的两人,垂首而立,腰配长刀,统一的制式劲装,便是护卫。

少年名任幸,是泗水镇任家家主的唯一儿子。

说起他来,整个泗水镇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尤其是最近发生的一件事情,更是人们茶余饭后的笑谈。

或许是统治阶层的固有形态,他们的继承人似乎都一般纨绔无二。至少在年少时,在老子还年轻力壮,轮不到他们觊觎遗产时,不趁年少轻狂,更待何时?

而这位任幸,就是典型的代表。

半月前,他就因为与自家老子的一房小妾有染,被打个半死下了禁足令,不知为何今天却跑了出来。

此时医馆外,任幸大踏步走了进来,直奔老郎中。

如此迫不及待,并不是因为他有多担心家中老娘,而是因为他看见老郎中身后长椅上,坐着一个倾国倾城又楚楚可怜的美人儿。

美人儿静静坐着,没有一般女子那般羞答答,也没有风尘女子那种千娇百媚。

她一头短发随意扎在脑后,俏脸有些苍白,一双大大的漆黑眼眸因为没有焦距而显得木木的,让得原本英姿飒爽的她,少了几分英气,却多了几分柔弱与动人。

莫雨没有注意到四周的环境变化,事实上自从老郎中判了死刑,她脑袋一直处在空空的状态。

直到下巴被人捏住,抬起,她才从茫然中回归现实。

莫雨发誓,她特别讨厌这个动作。

除了她家丫头,如果其他人敢这样对她,她一定会将那人乱刀砍死。

所以在抬头的一瞬,她恢复了过来,漆黑双眸爆发夺目精光。

这是一双充满血丝的眼瞳,带着一种疯狂与绝望。似将要死去的猛兽,准备发出此生最强大最璀璨的一击。

任幸被这道疯狂的目光吓了一跳,股股凉意瞬间从脚底生出而后游遍全身,他咯噔退后几步,脸色先是苍白而后又变得通红。

“小妞还挺辣啊,不过我喜欢!”

似是因为当着手下的面被一个少女吓到,他觉得自尊心受了侮辱。只见他快步走到护卫面前,一巴掌抽在其中一人脸上,怒吼道:“还愣着作甚,把王老头给我带回去。”

教训完手下,他折返回身,似笑非笑道;“小妞别不知趣,知道爷是什么人吗?爷是任家少爷,以后的家主,惹恼了爷后果会很严重。”

任幸习惯性亮出家门,对于这种事情他很有经验,他见多了乡下土鳖听到任家时那种惊慌惶恐。

就在他洋洋得意,准备接受土鳖膜拜的时候,却只听来了一个冰冷冷的字。

“滚!”

声音冰寒,仿若来自九幽。

若不是看在两个护卫的面子上,莫雨有理由相信眼前这所谓的少爷,怕是已经凉了。

任幸表情僵住,脸色一阵红白交替,半响才平复下来。

他脸上有了丝诡异笑容,他很生气,府里那个贱妇敢违背他,他不能将其怎么样。可是你一乡下来的土丫头,为什么要不听我话呢?

为什么呢?

他要给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妞终生难忘的教训。

先狠狠凌辱一番,让其跪地求饶,然后拖回去将其手脚钉在木架,放置于马车拉到大街示众,好让这些愚蠢的贱民知道在这泗水镇,谁才是王法!

对于这种做法,他早就驾轻就熟,隐隐的,他似乎已经听到那哭喊哀嚎的声音了。想到这,他嘴角便不由得带起了一丝残忍的笑意,来到了少女面前。

旋即他便看到了一抹亮光,从他眼前划过,宛若一颗璀璨的流星,一闪即逝。

莫雨起身,反手一刀,很轻松,很从容。

杀人其实就是这么简单。

可能是前世她看过的一部动画里,有个角色很喜欢用反手刀,她觉得帅呆了,所以这一世她便努力练习了这一刀,所以这也是她最熟练的刀法。

干脆,利落,一刀抹喉!

不知道是这位少爷太草包,还是莫雨的刀太出乎意料或者说太过熟练,任幸满脸惊恐欲绝,死死捂着咽喉,似乎这样就能堵住生命的流逝。

他喉咙里不断发出呵呵的气流声,赤红得仿佛要滴出血的脸上,双眼暴突,似乎是想对莫雨说,你怎么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