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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幽和穆凉要来大津观礼一事,很快就传遍长安城,最嫌弃来使的就是礼部尚书,只因长公主及笄一事被交给礼部。

    只余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从国内各地赶来的臣子尚好说,敢有这个心思,在长安城中自有住宅,可北幽和穆凉不同,使臣到来,所有的招待事宜都落在了礼部身上。

    时间本就紧张,如今恨不得一个人掰成两个用,礼部尚书怎么可能不生嫌弃?

    近日公主府的气氛也有些不对劲,原因就是陈媛这段时间出府,总能遇到些许世家公子,皆是青年才俊,一次两次尚好,偶遇次数多了,谁都知道这些人打的什么主意。

    一日回府,盼春无意抱怨了几句,被霍余听见,顿时打翻了醋坛子。

    翌日,陈媛就发现长安城中大街小巷常有禁军巡逻,霍余寻的借口格外好,两国来使将要进城,务必要保证长安城的治安稳定。

    这鬼话冠冕堂皇,但谁听了都不信。

    陈儋轻呵了声,觑向他,哼哼唧唧地问:“霍卿不会忘了自己的职责吧?”

    殿前太尉保护的是圣上安危。

    霍余面不改色:“臣不敢忘。”

    陈儋心中撇了撇唇,小妹没把他赶出公主府,就代表那日霍夫人的话根本没放在心上,他眼不见为净地挥手:

    “滚滚滚。”

    陈儋忽然突发奇想,若将霍余和徐蚙一的位置调换一下,只怕他会乐意至极,不过国公府就怕是要闹翻天了。

    不过这个想法,陈儋只是想一想罢了,若真的撤掉徐蚙一,第一个不答应的就是陈媛。

    陈媛得知这个消息后,似笑非笑地睨向霍余:

    “霍大人这算不算以权谋私?”

    自那日在梅林中谈话后,霍余知晓公主在隔阂什么,他渐渐改变对待公主的态度,主要体现在他和公主说话时,不复心虚,反而很淡定道:

    “公主是指禁军在长安城中巡逻?这本就是禁军的职责所在。”

    陈媛觉得近段时间霍余有些张狂,却越来越有殿前太尉的模样,他本该骄傲矜贵,而不是折了脊背匍匐在地。

    所以,哪怕陈媛恼他,也只是轻哼了声,不和他做计较。

    一月底,北幽和穆凉的来使终于赶到长安城,由礼部尚书和卓亲王招待,卓亲王是凤玲的父王,翌日,凤玲就风尘仆仆地送来消息:

    “昨日父王回府说,北幽和穆凉皆来了位皇子,不过和穆凉不同的是,北幽还带来一位公主。”

    旁国来使议事,其实不该她们私下中乱说,但二人身份不同,也就没那么多顾忌,凤玲将自己打听来的小道消息,偷偷摸摸全部告诉了陈媛:

    “听说北幽那位公主道是什么第一美人,甚得北幽皇宠爱,此次和亲若成,北幽愿以三座城池作为鸾安公主的陪嫁。”

    凤玲说完,哼唧地撇了撇唇,显然对那位鸾安公主有些不服气。

    她上下打量了下陈媛,今日陈媛只套了身简单胭脂红的云织锦缎长裙,才睡醒的脸蛋白净粉嫩,眼尾稍翘处透些嫣红,似点了抹潋滟和旖旎,浑身皆散着慵情。

    凤玲眼中尚存惊艳未褪,她嘀咕:“我瞧那北幽就是没见过美人,才会动不动就号称第一。”

    陈媛根本不在意这些,那道虚名对她影响甚微,以至于她提不起想法,倒是鸾安公主的陪嫁让陈媛有些讶然,漫不经心地轻挑眉:

    “北幽君主这么大方?”

    北幽和大津的情形可不同,陈媛这一辈的皇子在当初夺嫡时斗得就剩下陈儋一人,陈儋对皇权争斗厌烦,至今都未曾有子嗣,大津皇室只有陈儋和陈媛二人。

    可北幽君王已经迟暮,膝下皇子就有十数个,还不论没有序齿的,公主也有将近十人,鸾安公主能在其中脱颖而出,和其母妃脱不了干系。

    其母妃是文贵妃,外祖父是北幽的镇国大将军,手握北幽一半军队,北幽皇不得不宠信文贵妃。

    但即使如此,鸾安公主的陪嫁有三座城池也过于突兀。

    凤玲耸了耸肩,哪怕是她,对北幽的作风也有所耳闻:

    “北幽向来不见兔子不撒鹰,能这么大手笔,肯定有所图谋。”

    她有些恼地推了推陈媛,轻哼道:“你不要打岔,我来是要告诉你,那位鸾安公主可是给你下了战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