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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余眼眸一沉。

    防止有贼人逃脱,密林全部被搜查过了,并没有发现幸存的贼人。

    她公主府死了五名禁军,贼人居然有人逃脱?哪怕刚喝了安神药,陈媛也不可能睡得着,她坐起身,冽声:

    “传令,贼人未尽,本宫要即刻搜营!”

    一刻钟不到,整个营地灯火通明,每一个营帐处都有近十位禁军看守,所有人都因这动静心惊胆颤,可下令的是靖安长公主,哪怕熟睡中被吵醒,心中再有不满也得尽数压下,所有人都不敢耽搁。

    陈媛被扶着出来时,就见每个营帐都亮起了灯烛。

    盼秋似想到什么,上前小声说了一句话。

    陈媛稍顿,她视线不着痕迹地扫过刘尚书家眷所在之处,却未曾看见沈柏尘。

    陈儋也被吵醒,得有他的首肯,陈媛的命令才能下达执行得这么迅速。

    陈媛有伤在身,脸色在皎洁月色下越显惨白,她视线扫过众人,和往日的张扬相比,略带了分虚弱:

    “扰各位清梦,今日有贼子刺杀本宫,想必各位已经知情,本宫府中禁军死伤数人,却得知贼子有人逃脱,不得不扰劳烦各位大人了。”

    “说来奇怪,围场尽数被禁军包围,那贼子从何逃脱?”

    她跋扈惯了,此时这般说话,也无人觉得不对,陈媛压下眸眼,只看表面,看不出何人有不对劲,她忽然扯唇一笑:

    “奉劝包庇贼子的人,贼子意图谋害皇室,挑拨君臣情谊,此等罪责等同谋反叛国!一旦被查明和贼人有关,九族诛连!”

    众人骇然,一旦和叛国谋反这两个词扯上关系,满门上下皆要见血!

    有人去看圣上,却见圣上沉冷不语,显然是在默认长公主之言。

    刹那间,无人再敢对长公主之言表示不满。

    陈媛眉眼很冷,虚弱的唇色都似泛着凉意:

    “来人,给本宫搜!”

    帐篷帘子被掀起的声音哗然响起,徐蚙一搬了椅子放在陈媛身后,霍余扶着陈媛坐下,其余人眼睁睁地看着她们,有人垂下眸眼不知在想什么,有人行得端坐得正根本无所畏惧。

    有凉风吹过,陈媛轻咳了声,脸色越发惨白了些,在禁军搜查时,她不紧不慢地补充:

    “贼人被本宫射中,身上有伤,若不想引人注意,必会更换衣着,搜查时且看帐内可有焚烧之迹。”

    此话一出,众人中有人皱了皱眉,陈媛将这些人异样神色都看在眼中。

    她搜查刺客的话才说出时,就有人立刻朝陆含清看去,但陈媛知晓,这次刺杀绝非陆含清所为。

    霍余紧盯陆含清,可以说陆含清的所有动作都在她们眼皮子底下,正如霍余所说,陆含清根本有心无力。

    陈儋不知何时到她跟前,听她轻咳立即拧眉低声:

    “我来处理就是,你伤还未好,仔细染了风寒。”

    陈媛轻摇了摇头,忽然,她朝一人看去,扯唇似疑惑:

    “刘尚书,本宫记得你府中家眷来时,沈公子也在其中,现在怎么不见人?”

    这句话看似无意,但前后联系在一起,顿时让人将狐疑的视线看向刘尚书。

    刘尚书脸色顿变,他立即扭头看向府中的嫡女刘芊妤,他脸色铁青带着些许惶然。

    他府中只有嫡女和沈柏尘有关,沈柏尘本不该出现,只是嫡女低声哀求,说这一次后和沈柏尘再无关系,他才同意让沈柏尘跟来。

    他只以为是沈柏尘对刘芊妤死缠烂打,想叫他求全。

    是他忘了,若是沈柏尘没有目的,何时叫他求全不可,非要挑在这个时候?

    刘尚书恨不得掐死这个逆女,他愤恨出声:

    “你这逆女,人在何处,还要快和公主说明!丢人还不罢休,你是要害死全家吗?!”

    刘芊妤双腿一软,直接栽在地上,她眼中茫然,可眼前的场景似乎在告诉她发生了什么,一脸清雅的脸颊顿时灰败黯然下来。

    听见刘尚书的骂声,刘芊妤眼泪扑棱棱地掉,她无措地摇头:

    “我、我不知道啊……”

    她知晓沈柏尘对她无意,可那日在街上偶遇沈柏尘,她无意间听沈柏尘说望有幸可参加此次狩猎,她终究惦记了那段情谊,明知他可能是为了长公主而去,依旧去求了爹爹。

    可如今想来,哪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她就刚好无意地听见了沈柏尘这番话。

    左右不过又是在利用她!

    刘芊妤捂脸痛哭,利用她且罢!她识人不清,认了就是!

    可自相识来,她自认待沈柏尘不薄,如此抄家灭族的祸事,沈柏尘他于心何忍害她至此!

    刘芊妤跪在地上,爬了几步,爬到陈媛跟前,世家女子的脸面全然不顾,哭着说:

    “公主,爹爹不知此事,是我以为他要追求公主,方才动了恻隐之心,一切祸根都因臣女,望公主明察,刘家和此事无关联啊!”

    是她眼瞎,岂能连累了家人!

    刘芊妤不顾一切地叩头,怕得按在地上的手都在抖。

    刘尚书明显没想到她会如此,也是一怔,那是他疼了十几年的嫡女,拦她和沈柏尘,也不过是因沈柏尘非良人,适才公主话落下,他的确恨得不行,毕竟一家老少数十条命,可能都被牵连啊!

    可见嫡女如此可怜,他又如何忍心?

    皆怪那贼人!骗他女儿至此!

    陈媛的视线在刘芊妤指尖顿了刹那,下一刻,她若无其事地收回视线,轻颔首,立刻有人上去拦住刘芊妤,陈媛没管旁人意外的视线,淡淡地说:

    “还未确定沈公子就是贼人,这罪认得早了些。”

    话音甫落,身后林中就传来些许声响,陈媛回头,就见沈柏尘一步一步走出来,似披了一层皎洁月光,冷清谪仙在世不过如此。

    他身上裹着厚重的大氅,见到营中场景,一怔,遂后细眉轻蹙。

    刘芊妤见他回来了,眼中顿生茫然,这究竟是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