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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收到顾泽钧和容子枫去了印雅宫的消息时,霍余还在御书房中,他极快地皱了皱眉。

    贵妃。

    若非贵妃给容子枫行方便之门,容子枫和顾泽钧想要那么容易到印雅宫岂有那么容易?

    霍余稍颔首,情绪颇为平静。

    彼时,陈儋站在台阶上,眯眸轻呵了声:

    “你这是□□裸地窥探公主行踪。”

    霍余根本不作解释,只隐晦地觑了陈儋一眼,似有些嫌弃道:“外男轻易就进入了后宫,皇上还是费点心思在后宫管理上面吧。”

    陈儋噎住,他心中犯嘀咕。

    这霍余胆子越来越大了,不仅不解释窥探公主行踪一事,还反而敢隐晦地指责了他。

    不过,陈儋眸中闪过一抹冷凉,这贵妃近来行事的确越发不着调了。

    陈儋见霍余没走,不着痕迹轻勾了勾唇,他将手里的折子扔到一旁:

    “前段时间,阿媛去京兆府查了个人,你知道吗?”

    霍余:“沈柏尘?”

    见他居然知道,陈儋惊讶了:

    “阿媛和你说的?”

    陈媛不会瞒着陈儋做事,所以,沈柏尘的消息陈媛知道了,就等于陈儋同样知道了。

    沈柏尘出身边城,而边城又是曾经霍家君的驻军地。

    不过,陈儋惊讶的是,阿媛居然会这么快就和霍余说了这件事?

    霍余声音闷闷的:“没有。”

    但那日陈媛见过沈柏尘,就立刻派人寻了他,霍余不可能不将这件事放在心上,事后就自己去查了。

    陈儋听出霍余声音中的憋闷,伸手摸了摸鼻子,轻咳了声:

    “那你查出什么了?”

    等他从霍余这里问出答案,就直接告诉阿媛,省得阿媛再去找他。

    陈儋挑眉心想,谁让霍余总不着痕迹地挑他刺?

    猜到他在想什么,霍余无语地看了他一眼,但很快,他就冷声道:“没查到。”

    陈儋一顿,似乎听错了一样,他眸色几不可察地一凝:

    “什么意思?”

    霍余摇头:“沈柏尘刚进长安,臣就派人去查了,边城臣也让家中人亲自去了一趟,但无人知晓这沈柏尘是什么时候冒出来的。”

    这话一出,御书房内顿时安静了下来。

    出身边城,却连霍余都查不出他的具体身份,就足够说明一些问题了。

    霍余和陈儋对视了一眼,彼此都看出对方眼中的凝重,陈儋指尖敲点在御案上,饶有兴致地念道:

    “茶商……”

    印雅宫中,陈媛已经将话题转向了容子枫:“本公主记得你刚入长安,怎么会和他在一起了?”

    容子枫稍抬眸,他气质如松,眉眼却极为昳丽,和陈媛对视的一瞬间,让陈媛眸色稍闪,只听容子枫轻声说:

    “我和阿泽是幼时好友。”

    听了这话,陈媛才想起顾泽钧父亲虽然官职不高,但呈渝顾家却很有名,而容子枫的本家也在呈渝,倒也怪不得这二人相识。

    陈媛觑了眼沙漏,见快到午时,这二人鞋袜也将将烤干,就准备送客。

    但顾泽钧磨磨蹭蹭半晌,眼见陈媛快没了耐心,他才问:

    “这快午时了,公主不和我们一起去太和殿吗?”

    中秋佳节,午时是宫宴,晚上则只是家宴,陈媛本来并不打算参加宫宴,但顾泽钧这么一说,旁边容子枫视线也若有似无地落在她身上,陈媛轻挑眉,倒也没了一定要独自待着的心思。

    和容子枫二人一起走到御花园,就遇见了迎面而来的霍余。

    陈媛视线在霍余身上的大氅顿了一瞬,她眸色稍有刹那的凝滞,但下一刻,她很快回神,抱紧了些汤婆子。

    她心中颇觉得有些好笑。

    这霍余想讨好她心思也太明显了吧?

    显然容子枫和顾泽钧也都看出了霍余的心思,神色各自都有所变动,但霍余好似天生就察觉不到旁人视线一般,顶着一张平静的脸色,甚是自然对陈媛道:

    “宴会快开始,公主走吧。”

    他脸色平静地走到陈媛旁边,视若无人般将容子枫和顾泽钧挤到了一旁。

    原先,陈媛走在最前方,容子枫和顾泽钧分别站在她左右落后半步的位置,霍余这一动作,直接让容子枫退后了半个身位。

    容子枫起先未动,拧眉和霍余平视,似在对峙般,但很快,容子枫就低垂下眼睑。

    顾泽钧在一旁看得心惊胆颤,他既庆幸霍余选择的是容子枫而非他,又担心容子枫一时糊涂和霍余对上。

    若当真对上了,哪怕容子枫的亲姐姐是贵妃,可都未必担保得了他。

    陈媛借拢衣襟的动作,不着痕迹地轻抚额。

    不知为何,当她身边有人时,只要霍余一来,就轻而易举地将平静的场景变成了后宫争斗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