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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余突然回府,他没有惊扰任何人。

    他在国公府的院落一直有人打扫着,梓铭跟在他身后小跑得气喘吁吁:“爷,可要属下和夫人说一声?”

    霍余摇头,他还是要脸的。

    等翌日清晨,霍夫人才知道霍余半夜的时候回来了,稍惊:

    “可是出什么事了?”

    看门的小厮迟疑:“奴才瞧着少爷昨日行色匆匆,但并无慌乱。”

    霍夫人这才松了口气坐回去,但她依旧不解。

    自圣上钦赐府邸后,若无要事,霍余可近乎从不在国公府中过夜,今日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白若卿和往日一样来给霍夫人请安,听到霍余回来时,她眼睫轻颤了下。

    顿了顿,白若卿将茶水亲自递到霍夫人手边,才软声说:

    “姑母既然好奇原因,不如亲自问问表哥,也好彻底放心。”

    霍夫人点头:“你去将少爷叫来。”

    这在太尉府和国公府,霍余的身份是不同的,国公府尚有霍国公在,所以,哪怕霍余身居一品,依旧只能被称为少爷。

    不过,不等霍夫人派人去叫,霍余就亲自领着梓铭过来了。

    霍余今日穿了身蔚蓝色锦绣长袍,脊背挺得笔直,气质冷沉,他神色淡淡,锋芒尽敛,但由内而外地疏离依旧刺得人不敢靠近。

    霍夫人眼中不由得露出些许骄傲。

    白若卿眼神稍闪,她轻垂眼睑,霍余当真很出色,出色到让她眼中近乎看不见旁人。

    近水楼台先得月,她有这么好的条件,若她当真因为眼前困难而放弃,来日回首,必会后悔。

    霍余极浅地皱了眉头,白若卿的确颇有心思,但她如今不过是刚及笄,哪怕隐藏得再好,霍余依旧察觉到了那抹的觊觎。

    霍余低垂眼睑,眼中闪过一抹冷意。

    白若卿留不得了。

    可如何将她送走,才能不伤霍夫人的心,这才是霍余要思索的事情。

    等霍余坐下,霍夫人才问:

    “你怎么今日回府了?”

    霍余恰到好处地拧了拧眉:“今日怎么了?”

    “长公主今日设宴,请帖送到了府中,我想着你表妹刚进长安,平日里都闷在府中陪我这老婆子了,今日刚好带她去散散心。”

    霍夫人笑着看了白若卿一眼。

    她是真的对这个侄女很满意,霍余长时间不在府中,唯一的女儿也早就入了宫,平日中寂寥落寞,白若卿一来,才让她这院子中热闹了起来。

    白若卿似有些不好意思,轻垂了垂头。

    霍夫人还有另一层心思,白家将白若卿送来的意思其实很明显,白若卿刚及笄,正是配婚的年龄,若非霍余对长公主的心思,霍夫人心中是想将霍余和白若卿凑一对的。

    但知晓霍余心思后,霍夫人就彻底打消了这个念头。

    为了长公主,霍余连霍家兵权都上交皇室了,她这个侄女,恐怕根本动摇不了他。

    既然如此,又何必耽误了二人?

    长公主宴会上,才子佳人甚多,又皆是身世显贵,白若卿要当真看上谁,也不失为一道良缘。

    霍余听出了霍夫人的良苦用心,但霍余根本不在意白若卿,只在听见长公主三个字时,他眸色稍有些波动。

    等午后,霍夫人带着白若卿出府时,却见霍余也骑马在一旁。

    霍夫人一愣:“你这是做甚?”

    霍余面不改色:

    “我和娘同去。”

    霍夫人活了半辈子,什么事没见过?当即反应过来,感情长公主根本没给他发请帖?

    他这回府,就是为蹭请帖来了?

    霍夫人没好气的同时,眼中也浮现了些许担忧。

    她本以为霍余和长公主之间算是两情相悦,如今看来,却根本不然?

    霍夫人终究心疼他,让白若卿先进马车,才下意识说:

    “好歹你也是殿前太尉,若她当真不喜——”

    话音未尽,霍夫人就看见霍余倏地抬头,眸中的执拗让她心中一惊,立刻止住了话。

    霍余能猜到霍夫人想说什么。

    可霍余却不想听。

    他固执地认为,陈媛只是什么都不记得了。

    他不知为何前世陈媛会救下他,但他能感觉到,在后来,陈媛当真喜欢过他。

    哪怕陈媛嘴硬,从不会说出来。

    但无妨,他等了那么久,不在乎再多等几年,至少如今霍余能亲眼看着她活生生地站在他面前。

    霍夫人偏过头,止住心慌地说:

    “你要跟,就跟着吧,若进不去公主府,可不赖我。”

    霍余低垂眼睑,不说话。

    霍夫人心烦意乱,她对霍余的精神状况有些担忧,和霍余几次简短的交谈中,霍夫人隐隐察觉到不对劲。

    不知谁给他的错觉,让他认定了长公主最后一定会和他在一起。

    但感情的事,哪有什么肯定的?

    若到时结果并非如他所想……

    霍夫人想起霍余对长公主的执拗,从心中蔓延出一股子冷意。

    长公主府,陈媛懒洋洋地抚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