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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寿节通常都是帝后一同进场,所以,陈媛到坤宁宫时,陈儋也在里面。

    陈儋觑了眼殿内的沙漏,似笑非笑:

    “阿媛今日很准时啊。”

    陈媛眨了眨眼,知晓陈儋是在说她来得晚,她仿若没听见,若无其事地上前挽住皇后:

    “前些日子,底下人送来的玉镯,我瞧着成色极好,当时觉得会很衬嫂嫂,就想着借花献佛送于嫂嫂,嫂嫂可喜欢?”

    她招手让盼秋上前,从锦盒中取出玉镯,亲自递给皇后。

    皇后惊讶,接过手镯细看了眼,玉镯温润净透,的确名贵,最主要的是,今日这种日子陈媛居然都惦记着她,皇后嘴角扬起一抹笑,嗔了陈媛一眼:

    “今日起床时可是吃了蜜,嘴怎么这么甜?”

    陈媛轻笑:“之前进宫一番折腾,麻烦嫂嫂了。”

    皇后了然,怪不得,原是为那日的事赔罪而来,皇后摇头伸手点了点她的额头:

    “一家人说什么外话?你住得舒坦才是要紧的。”

    陈儋等了半晌,没等到陈媛继续拿出东西,不由得轻啧声打断二人的对话:“我说阿媛,今日好似是我的生辰吧,皇后都有了礼物,我的呢?”

    陈儋和陈媛一母同胞,也从不会在陈媛端着架子。

    陈媛呐怪了一声:

    “我和嫂嫂说会话,皇兄急什么?”

    陈儋不吃这一套:“想和皇后说话,今晚留下来就是,别岔开话题。”

    陈媛无奈,只好让盼秋将锦盒奉上。

    陈儋打开一看后,不顾形象地翻了个白眼:

    “又是玉穗。”

    他一边将腰间玉佩上的穗子换下来,一边嫌弃:“每年都是如此,但凡你把给皇后搜罗礼物的心思用一半在我身上,也不至于年年都是玉穗。”

    皇后捂唇轻轻笑,她为何会喜欢陈媛进宫?

    因为她是太后亲指的儿媳,陈媛只要进宫必会来坤宁宫给她请安,同时,有她在时,圣上总格外真实,见得多这场景,她难免和圣上也多了几分旁人不可及的亲近。

    陈媛懒得听他发牢骚。

    给皇后备的礼物,虽用心,但只不过吩咐一句。

    而给他的生辰礼,哪一年不是她亲手做的?

    陈儋不过说说而已,他垂眸看向玉穗,眼中有些怀念。

    年少时,陈媛刚接触女红,她嫌弃针线会戳到手,就让嬷嬷教她编穗子,编的第一条玉穗就给了他,陈儋当时不过故意闹她一句——那以后阿媛要年年给皇兄编条玉穗。

    但阿媛一直记着这句话,从那年后,即使陈媛如今懒得再碰女红,陈儋也总会收到她亲手编的穗子。

    三人话语几句,见后宫妃嫔快要来了,陈媛忙忙起身离开。

    她不爱和后宫这些人打交道,陈儋知晓她这性子,也没拦她。

    今日万寿节,那些子诰命夫人和世家贵女都穿梭在御花园中,只等快到宴时,才会进太和殿,陈媛四周扫了眼,朝御花园后走去。

    皇宫中梅、桃各树都是分开种林,如今桃花盛开,陈媛当然选择了桃林。

    虽说今日宫门大开,但那些世家贵女知晓规矩,怕冲撞了宫中贵人,也不会乱跑乱看,所以桃林中难得的安静。

    但陈媛却停在了桃林边际,不咸不淡地看着石桌旁的一对男女。

    男子自然是刚和她分开不久的霍余,他身旁是一身素衣长裙的女子,正坐在石凳上仰着白净的脸蛋看向霍余,遥遥看去,仿若一张壁画般,十分养眼。

    陈媛轻眯了眯眸子。

    那女子眼中的仰慕近乎快要溢出来,霍余是瞎的?居然和她说谈何而来的喜欢?

    陈媛内心轻呵了一声,她只是顿了下,就继续朝前走,不紧不慢地说:

    “本公主本想来躲个清净,没想到撞到二位,可有打扰?”

    走得近了,陈媛才发现白若卿一手放在脚踝处,似乎受了伤,细眉疼得紧蹙着,我见犹怜。

    霍余一见她,就上前了几步,本就离白若卿不近,这下子更拉开了距离。

    陈媛无视他的举动,好奇地问:

    “她怎么了?”

    虽然她看着白若卿,但话却是对霍余说的,毕竟和白若卿相比,她和霍余更熟悉些。

    但这话问得一点都不含蓄客气,话里话外都透着必须告诉她答案的理所当然。

    白若卿听见了她的自称,诚惶诚恐地站起来,但脚一落地,她脸上血色就倏然褪得一干二净,她颤着声开口:“臣女白若卿见过长公主殿下。”

    她的确生得白净好看,陈媛视线在她脸上落了一瞬,才颔首让她起来。

    白若卿刚要回答她刚刚的问题,霍余就打断了她,拧着细眉,似乎脸色较方才越发冷肃了些。

    “摔倒,崴了脚。”

    霍余往日对白若卿无感,但这时当真生了分厌烦。

    他怕陈媛误会,府中那些婢女刚到适婚的年龄就被他全部送回了老宅,而如今,白若卿却非要往陈媛身边凑。

    霍余了解陈媛,那是个眼里容不得一点沙子的。

    若觉得他和白若卿之间有什么,恐怕也就绝了他靠近她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