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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后的日子就简单多了,我陪着李世民谈天说地,说兕子给我写信中的趣事,兕子在二十二年六月生了个男孩,取名惟庸。我当笑话讲给李世民听,他气得胡子一吹一吹的,“什么叫君惟庸?想说朕是昏君吗?不孝女,也不说过来看看朕,生了孩子也没说抱来给朕瞧瞧。”说到后来都有些伤感了,我轻轻的拍着他手。

“那么远,兕子身子也不怎么好,再说,成亲时我就告诉他们了,离天家远远的,心里记着陛下就好了。”

“兕子都做做娘了,观音婢一定很欢喜。”他笑着,我点点头。他看着我,好久,“承乾死了。”

“我知道。”我面无表情,我以为他永远也不会跟我说这个,来这儿这些日子,见了李治,抱了媚娘,他们都没跟我提这个,已经死去三年的人,谁会提起?他冷冷的看着远处,似乎只有这时,他才有一点帝王之相。我轻轻的揉着他的肩膀,想了一下,“别想了,承乾不会白死,由他们闹去吧。”

“你知道?”

“太子给我送来一件披风,那是我送给承乾的。太子派人跟我说,他记得他当初发的誓言。”我永远记得那一夜,在山上,李治派来心腹给我送来当年买给承乾的那件披风,披风上有一大块血迹,派来的人说承乾只留下一句话,说他很乖的在读书。那一夜我抱着披风哭了很久,可怜的承乾,可怜的李世民。

李世民点点头,闭上眼好一会儿,“承乾最后的话他们讲给我听了,连一个乖乖在家读书的孩子都不肯放过,真是好亲戚啊!亏了媚娘,她觉得不对劲,让雉奴派人去保护承乾和青雀,承乾还是没逃过,好在留下话了。雉奴一下子也成熟了,知道哪些人该信,哪些人该杀。”

“陛下!”

“朕知道,朕不生气,此时雉奴还得靠着他们扶,雉奴知道该怎么做,朕也知道该怎么做。”他冷冷的笑了一下,轻轻地拍拍我的手,我看着他,这就是历史上说的一生都对长孙无忌信任有加,临终托孤、君臣相宜的典范?看来历史书真的不能尽信啊!

他看到了我的茫然,笑了笑,轻轻的拉我坐到身边,笑了笑,“古往今来,几个托孤的重臣能得善终?不管真心扶佐,还是挟天子令诸候的。雉奴只是仁弱,但毕竟不是孩子了,一但真的掌握了政权,无忌不见得是他的对手。”

他轻轻的解释给我听,当我是什么也不明白的女子而已,我笑。突然觉得很温暖,原来当一个什么也不明白的小女人会这么的温暖。

我轻轻的拥住他,“别把孩子都教坏了,想想娘娘吧!太子仁孝,如果长孙大人真心扶佐,你让他还是不要轻言杀戮为好。”

他苦笑了起来,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你啊,总想把每个人都顾着,顾好你自己吧!还是你聪明,这些年知道把自己藏起来,也知道让媚娘藏起来,将来只怕你和媚娘都能活下来。这样好,你们活着我也安心一些。”

“别以为说这些我会为你殉情,我会好好的活着,看着孩子们长大,都好好的活着,都幸福快乐。”

他哈哈的大笑起来,我轻轻的拍拍他,他再次握紧我的手,“然后呢?死时还要去陪士彟?”

他没问时,我还真的没想过,可是此时似乎必须有个答案,我想了想,笑着摇摇头,“你真傻,你不在了,要回娘娘那儿去,我去干嘛?我不在了,让媚娘把我远远的葬了,不回士彟身边就是了。”

他想了一下,有些不解,我站起在背后轻轻的搂住他,脸颊挨着他的脸颊,好一会儿,“我知道你小气,如果我回士彟那儿,你一定生气;但我再回士彟身边,他兴许会生气,还是找个离你们俩都远远的地方葬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