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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不出孙妙儿所料,土地肥沃不过是骗骗村民的话,大家都是一个村上的,哪可能偏偏她家的地开了光?

    葛大娘家的玉米长得好,全多亏了种子好。

    “这种子是我娘家传给我的,旁人没有,我娘家在当地是有名的庄稼户,这么老远嫁到抚水村,若是没点东西傍身,定是要被人欺负的。”

    那把金灿灿却干瘪挺硬的玉米种子,发散着耀眼的光。

    猪草虽多,但并算不上精粮,猪崽子吃猪草定多能勉强度日,想要长肉还是粮食饲料来得靠谱。

    有地不愁苗,有苗不愁长。

    两人连声道谢,揣着玉米种子回了家,临走之前,葛大娘对她们是千叮万嘱,可别把玉米地的秘密说漏了嘴。

    “赖泼皮的老东西,一天天净干这些不着道的事情,连自己的亲儿子都不想管了,以后看谁收拾你的身后事!”

    离着孙家还有老远,孙妙儿便听到靳氏嘲哳难听的咒骂,挨骂的对象正是孙老太。

    “我替奶奶收拾!”

    孙妙儿冲上前,挡在孙老太跟前,气势汹汹。

    靳氏嘴角挑起一丝冷笑,“好啊,你个贱丫头,我就知道你是装病的,怎说早上还有能开口说道,到了下午就成活死人一样!”

    孙老太狠狠用拐杖敲着地,老泪纵横,“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呐!”

    孙妙儿一头雾水,虽说平日里靳氏是跋扈了些,但也不至于在家院子里头就对婆母破口大骂,被旁人听去也是要笑话的。

    “可别忘了,你弟弟小宁还在外头上工呢,你要是不识相些,我让他一辈子都在人家做奴役。”

    从前孙小宁是孙妙儿的软肋,每每孙妙儿想反抗,靳氏就会把孙小宁拿出来说道,当时是靳氏带人来领走小宁的,所以孙妙儿根本不知道自己的亲生弟弟如今身在何方。

    今时不同往日。

    “我的弟弟我自己会管,不劳烦婶婶费心了。”

    孙妙儿的话呛得靳氏哑口无言。

    正当此时,厨房里头传来小满的呼喊,“娘,灶上的粥糊了!”

    “这笔账日后留着同你慢慢算!”

    孙妙儿把奶奶从地上扶起,“奶奶,这是怎么了?”

    孙老太娘家哥哥是个秀才,父亲是个私塾先生,也算是书香人家出生,孙老头子又是世代行医,在村里德高望重,不料到了老年,晚节不保,被儿媳妇羞辱到这般田地。

    百般苦楚在心头,却不知从何说。

    只听到一声长叹,“你二叔回来了。”

    “欠了一屁股的债,说是在城里和旁人赌博,将工钱输个精光都不够抵债,现下回家里要钱来了,老二家的没钱,来找我讨要,可是我哪有什么钱啊!我那点棺材本早就被他们吃干抹净了!”

    听到此处,孙妙儿心底泛起酸涩,假使爹还在世,也许孙老太还有自己都能有个依靠,娘也不至于疯疯癫癫不知所踪。

    “这一辈子生了两男两女,你爹,多孝顺懂事的孩子,都怪我那不争气的老头子,偏疼小儿,才把元虎惯成这样!可老天爷偏偏带走了元勇,老天不公啊,把我这老骨头带走多好啊!”

    孙老太悲从中来,已不知自己在说些什么,毕竟也是压抑太久,得知孙元虎欠债之时,仿若五雷轰顶。

    孙妙儿连安慰的话都无从下口,“奶奶,你别这样说,你还有妙儿呢,你得看着妙儿嫁人,看着小宁小满娶妻生子,您一定会长命百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