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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符玉迟俯身捻了些泥土,湿润润的,“地是好地,荒废了这么多年确实可惜了。”

    孙妙儿跑到猪圈外头的场上,场上堆着一堆猪粪,这猪粪是上好的肥料,不过因为过于滋养,直接施到土里可能会烧了植物的根系,最好是要和上枯叶干草,进行堆肥,等到粪堆发酵充分,冒出青烟的时候才能用。

    挑大粪这活儿听起来腌臜,做起来那也是真糟心,孙妙儿还是头一次干这档子事,虽说之前打扫猪圈,但那是一气呵成,现在挑小山堆似的猪粪,还得一桶一桶的来,简直就是给她上了慢刑。

    等猪粪都挑完的时候,符玉迟坐在田头不紧不慢地吃完了一小把三月泡,那小果子红萤萤的,孙妙儿看着便觉得牙齿酸得紧。

    “师傅,你今日打算种什么啊?”她干得热火朝天,大汗淋漓,汗珠顺着嫩白纤细的脖颈往下淌,浸湿了衣领。

    符玉迟吃完最后一颗三月泡,从田头站起来,他今日换了身罗青色的圆领袍,款式与之前那件相差无几,只是这颜色更衬得他气质挺拔,如悬崖翠松,岩壁绿竹,“就种黄精吧,好养活。”

    孙老太拄着拐杖来到田头,见自家孙女忙得满头大汗,上前听了会儿,笑道,“妙儿,这我老婆子可要多说两句了,黄精这药,说好种也容易,说不好种有时候也要费一番心思的。”

    孙老太和草药打了一辈子的交道,对各种草药的习性和喜好再熟悉不过了,自然能种活的草药都不是稀罕物,她能种,旁人也能种,真正珍贵的是人种不活的,只有在深山老林子里才能挖到的宝贝。

    孙老太那拐杖在地里比划着,“这黄精啊,最好是用根茎来种,种子其次,再者不能种的或许密集,会影响它的生长。”

    孙妙儿把孙老太说的每一句多牢牢记住,从竹篓里拿出前几日在山里挖出的黄精,截了根茎,依着孙老太说的法子种上。

    “最好再上头盖上一层干草,黄精喜湿润,近来酷暑,地里太干燥,也是长不出来的。”符玉迟补充道。

    孙老太恍然大悟般点头,“是是,奶奶年纪大了,脑袋也不好用了,这么重要的事情都给忘了,还是玉迟说得对!”

    所谓师徒同心,其利断金,符玉迟站在边上指点,孙妙儿负责出力,小满时不时地还递些水来,一下午的功夫,便已经种好了半亩的黄精,虽然还空着好大块地,但是对于孙妙儿来说已经很满足了。

    等施了肥,料理好剩下的活儿,天色已晚了,祖孙三人回到家里,靳氏正领着花姑在院里坐着。

    花姑一见着符玉迟,那两个吊着的眼珠子便顿时来了精神,“诶呀,符郎中,可让我好找啊!”

    她是听了靳氏说的,自家侄女领了个年轻的郎中回家里给老婆子治病,听说姓符,这不提还好,一提可就戳中了花姑的心坎儿。

    符郎中长得那叫一个俊俏,又会手艺,除了年长些,是谁都想啃一口的香饽饽,去年的时候,李村长还想把自己家的小女儿说给他,只可惜直接吃了人家符郎中的闭门羹。

    花姑从小凳上站起来,手里扬了一把香瓜子壳,论年纪,他俩再合适不过,况且男未婚女未嫁的,“符郎中,我这心窝子疼了好几日,去药庐找了你几趟,都没寻着,今天可让我碰着了,要再见不到你,我这心窝都得疼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