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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夜湿寒,这小熊崽身上的绒毛泛着潮气,孙妙儿把它抱在怀里,它一个劲儿地往里钻着,渴望寻求温暖的港湾。

    孙妙儿从麂皮水壶里取了些水,倒在手掌心里,熊崽子埋头舔舐着,水从手掌缝里漏掉些,还有些悉数尽了小熊崽的肚子,熊崽子意犹未尽地舔了舔舌头,到处嗅闻着。

    “师傅,它这是怎么了?”孙妙儿见熊崽子开始像无头苍蝇般乱攒,心下着急,她连小猫小狗都没喂过,这突然从天而降一只小熊,倒是难为她了。

    但总不能见死不救。

    符玉迟面不改色,那竹篓里的草药已经被分门别类得整整齐齐,“它在找母熊的安慰,刚才你给它喂了水,它把你当成母熊了。”

    “师傅,那我们把他送回去成不?”孙妙儿估摸着熊崽子估计还没断奶,倘若能找到母熊,说不定它还有一线生机。

    符玉迟见手里的东西收拾得差不多了,起身过来,终于细细打量了这熊崽子两眼,“为师会医兽,自然也会看兽,这熊崽子天生体弱,母熊还有其他幼崽需要喂养,不愿意在它身上耗费功夫,把它弃了,肯定不会留下任何痕迹,况且现下沾染了你的气味,把它送回去也是死路一条。”

    孙妙儿知道,这是物竞天择适者生存,是她无法改变的事,她把熊崽子抱在手里,自言自语起来,“熊崽子,别怪我,只能怪你运气太差,我救不了你,你就看自己的造化吧。”

    这山里人迹罕至,而月余的熊崽子,没了母熊恐怕连几个时辰都撑不过去。

    夜色深沉,银月偏过去,挪到了山洞口的西头,月光斜着洒进来,照着山洞里的一隅,符玉迟靠着石头沉沉睡去,那熊崽子的哼唧也逐渐微弱。

    孙妙儿紧张得不敢闭眼,小心伸手探着熊崽子的鼻息,每次试过以后,总会缓一口气,庆幸还活着,又或者取些水来,倒在手心里喂着熊崽子。

    熊崽子还算争气,每次都能将水喝得精光,孙妙儿又不敢多倒,只怕这熊崽子肠胃太弱,贪喝凉水,一下就嗝屁了。

    也不知这样醒了多少次,直到月色东沉,第一缕晨光从上头打下来,落在孙妙儿的眼上,刺得她猛然清醒过来,醒过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查探怀里的熊崽子。

    还是有气息的,似乎已经叫不醒了。

    符玉迟不在山洞里头,竹篓和外袍都在,她不知他是什么时候出去的,只将熊崽子放在竹篓里,下面用草药垫着,只看它自己的命了。

    孙妙儿伸了个懒腰,浑身睡得酸疼,从洞口探出头去,只见符玉迟从山坡背面上来,“师傅怎么不叫我?”

    “你睡得沉,也不是什么要紧事。”符玉迟手里捧着一些菌子,暴雨过后,那些山里的鲜菌纷纷冒出了头,他贪恋这点美味,便沿路去找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