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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口中的那人到底是谁?

    竟然能被阿里莎用来威胁师傅,想必身份非同小可,她非得弄清楚不可。

    她被几个胡人女婢押在营帐后头,里面的对话戛然而止。

    “符郎,你就要走了吗?”阿里莎三两步冲上前,双手环住男子的腰,“今日,不能多陪我一会儿吗?”

    符玉迟面无表情地推开她的手,“公主,军中还有要务处理,我便先走了。”

    师傅要走了?

    不行!错过现在千载难逢的机会,她就没有半点机会了。

    难不成真等着被阿里莎用马拴着跑,最后丢尸山野?

    她要反抗!她不能做待宰的牛马!

    情急之下,孙妙儿狠狠踩在婢女的脚上。

    婢女吃痛地惨叫一声,另外两人分神望去,趁着这个机会——孙妙儿用肩膀撞开几人,径直冲着营帐跑了过去。

    符玉迟走至营帐外,只见到后面几名婢女追上来,将一人狠狠按在地上。

    阿里莎眼神慌乱,“符郎,你,你听我解释……”

    谁知符玉迟的眼神从地上的人身上敷衍地扫过去,神情并无起伏,“公主这是做什么?”

    外头如此昏暗,符郎哪能看清楚那人的面孔。

    阿里莎如是想,赶紧解释起来,“这是火头军的小厨子,今日在我的饭菜里发现了小虫,我便让婢女带他来问话。”

    “唔唔唔,嗯嗯嗯——”

    孙妙儿的嘴巴被布条封死,只能发出些模糊的声音。

    她的心霎时降到冰点。

    眼神里充斥着难以置信。

    她试图抬头,然而婢女早已收到阿里莎的眼色,死死将她的脖子按在地上。

    半张脸埋在夜色里,眼泪不争气地从眼角流下来,浸润了地上的尘土。

    那股扑面而来的尘土味让她觉得恶心。

    怎么可能,师傅他竟然没能认出自己?

    除非师傅是装作不想与自己相认。

    她千里迢迢跑来军营,为的只是等师傅的一个答案。

    然而现在符玉迟的所作所为,已经给了她的答案。

    这答案,却并非她想要的。

    “公主休要动用私刑,于礼法不合。明日将她送到副将处,自有军法处置。”

    符玉迟说完,头也不回地消失在黑夜中。

    离去的脚步利落又仓促,没有丝毫拖泥带水,亦不曾回头多看一眼。

    孙妙儿眼底的光渐渐黯淡,云雾散去,月亮露出来。

    她记得也是这样的月夜,自己和师傅坦诚相待,互表心意。

    然而今日她就在师傅面前,师傅却能认不出自己。

    说起来或许根本就是不肯认自己罢了。

    “看见没,小贱人,符郎他根本没认出你来!哈哈哈哈哈!”

    阿里莎甚是得意,“说明符郎的心中,根本没有你,你不过是与我一样的可怜人啊!”

    “把傲霜牵来。”

    随着她的话说完,女婢牵来一匹通体银白的马。

    在月光下浑身没有一根杂毛。

    “来人,把她给我拴好,接下来,就交给你们处置了!”

    孙妙儿心如死灰,她望着浓浓夜色,却再没能见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她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被女婢拖着栓到马后的,只能感觉到凉意从四肢百骸袭来。

    好冷。

    夏九和冬七那两个傻子怎么还不来?路上光听夏九吹牛,怎么关键时候连人影都见不到。

    孙妙儿的意识渐渐模糊,这里比颖州冷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