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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先生不去上班了,像个无所事事的人一样全天在家陪我。但我知道,抽空他就会到电脑前联系会议,处理工作,忙的不可开交。

    我无所事事的看着电视,腿上的石膏限制了我的行动,只好耐心下来等伤痊愈。

    但是我却发现了一件让我五雷轰顶的事。

    之前沉迷于和莫先生的对抗中,我竟然没有发现挂在电视机旁的日历,现在看到那显示的时间真感觉不可思议,因为上面和我记忆中的时间整整相差了两年。

    也就是说,是昏迷了两年?

    我在向莫先生求助的时候,换来他肯定的回答。

    我天旋地转,不敢置信,两年的时间可以发生很多事,物是人非,沧海桑田,可惜的是这两年是我的记忆空白区,我什么都记不起来,只记得在暴雨中被人用钝器击打在地,痛苦不堪。

    “我不信。”我用双手捂住脸,快要濒临崩溃,“我不信!我整整睡了两年?!”

    他跪在我的身前,像个优雅高贵的绅士在他钟爱的淑女面前,指尖温柔的抚去我眼角的泪水,说:“别害怕,有我在你身边。”

    谁要你在身边啊,滚开。

    我这么想着,身体却在他向我抱过来时一动不动,甚至有种想要去他怀里蹭一蹭,得到他安慰的想法。

    “那他们怎么样了?”我颤声道。

    “你想知道谁?”他问,顿了一秒接着回答,“沈城和程依结婚,也有了孩子。程闻也在半个月前完婚。一一在你身边,你妹妹现在在我的公司里工作……他们都很好。”

    我抓住了他的手,直视他的眼睛:“那我父母呢?”

    他扯出一个微笑:“唐易,你……”

    “我父母呢?!”我双手握紧了他的那只手,失声大喊出来。

    他的犹豫给了我无数的猜测,最坏的结果早就浮现在我眼前,我屏住呼吸,就听到他说:“你的父母…在两年前出了车祸,不幸去世。”

    两年前……正好是我刚受伤的时候。

    我如遭重击,眼泪唰的一下子掉了下来,紧攥住他的手颓然的落下。

    一觉醒来世界都变了天,怎么能不绝望,不彷徨。

    我怔愣的任他把我揽到怀里,熟悉的味道让我安心,得知真相的我虽然不愿接受事实,但也无济于事。

    我抽噎着像他提出条件:“我、我想去看看我父母的墓,还想去看看妹妹。”

    “好,去。”他楷去我的泪,心疼的神色不似作伪。“等你腿伤好一点,我就带你去。”

    我失神的望着他,目光越过他的脸落到窗外的漫天繁星上,恰巧有拖着长尾的流星划过夜空。

    我闷闷不乐了几天,本来就不想理他,现在无精打采的更不想和他说话。莫先生知道我伤心,总会在我身旁默默陪着我。

    这天,有人按响了门铃,张妈小跑过去开门,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传进了耳朵:“莫汀之,你在不在?”这问句里隐含着怒气,显然是来找茬的。

    莫先生看向来人,叫出一个名字:“郑铭。”

    “你真行啊你……”郑铭拿手指着他,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就算你是老板我也算你旷工,工资照扣,有意见没有?”

    莫先生立即安抚炸毛的员工:“没有。”

    郑铭这个人我认识,但交集并不多,他、莫先生和程闻既是世交又是从小到大的好兄弟,虽然说三人交情都不错,但他和莫先生感情比对程闻更深,因为在莫先生落难的时候,还是郑铭资助他东山再起。

    郑铭向我看过来,不知为什么他竟然一脸尴尬:“一……唐易。”

    我没做声。

    他也不在意,接着和莫先生谈天论地,大多数都在抱怨把事情都推给了他。

    我又去看电视,没有焦距的目光看向屏幕上。

    这时,财经频道的女主播说到一则消息:“今日起,光荣集团正式并入莫氏公司,莫氏对其占有股份高达57%。现在就请我们与记者连线,播出对光荣集团季鸿昌先生的特约采访……”

    郑铭听了连连咂舌:“你出手倒是快啊,你家老爷子非得气出心脏病不可……”

    莫先生神色不变,还在为我慢条斯理的切蛋糕,致力于让每一块蛋糕上都有数量相当的草莓。在他把蛋糕端在我面前,旁若无人的腰喂给我吃时,我忍无可忍的推开了他,撇开头道:“我不吃。”

    郑铭挑眉道:“新鲜,你还会害臊。”

    调侃的语气如果我浑身不自在,想要说的话脱口而出:“要你管。”说完我愣了愣,自己对他这熟稔的态度怎么看怎么不对。

    明明我们没有熟悉到那种地步,却能随意的开玩笑,而不怕对方的嫉恨。

    郑铭笑着说:“你还是这个脾气比较可爱。”

    我冷着脸不说话。

    没什么好说的,我和他们根本就不算一路人。

    我是个普通人,希望过上平淡的生活,和喜欢的人厮守过一生。哦,虽然从前承诺会永远和我在一起的人抽身离去,但我也不应该为那种不值得留下的人伤心。

    时间会冲淡一切,就像最后爱恨都变作虚无。

    莫先生带着郑铭去了书房,我就继续看电视。两年后的世界果然有微小的变化,电视剧上的人打电话用的是水果7而不是水果4。

    张妈把一盘削好的水果放到了我面前,她低着头,微驼着身子就要离开。

    我叫住她:“张妈。”

    张妈僵了僵,一脸苦大仇深的转过了头,问我:“唐先生,有什么事吗?”

    这个表情好像我会吃了她似的,充满了不自然和违和。我问:“我昏迷之前,是不是来过这?”

    我又不是傻,怎么能看不出来这其中的蹊跷。莫先生和郑铭对我的态度,以及不知不觉中来到了两年后,还有……对这周围的环境以及一切都有着莫名的熟悉感。我敢肯定,以前应该发生了我不记得的事,否则记忆不能出现断片的空白。

    张妈枯树皮般的手抓了抓围裙,敷衍的笑道:“这个我也不知道,我之前都在国外,前几天才被少爷接到了这里。”

    见问不出来,我只好作罢。

    拿起叉子挖了一勺奶油放进嘴里,香甜的味道几乎让我怀疑人生。

    太、太、太吃了。

    再想想以前没钱的时候很久才能吃到一次蛋糕,省吃俭用就为了赚房租和替那个人还钱,累死累活把自己累进了医院,真是不值得啊不值得。

    莫先生和郑铭过了一会就从书房里出来,郑铭穿上大衣,挥了挥手道:“那我就先走了。”他又看向了我,道,“等唐易伤好之后,你可以…你可以再把他带到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