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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往后足有三个月,长安城里都没有什么消息。倒是听竹轩的先生被传突然之间受了伤,也不知道是为情,还是为了别的什么。百姓们众说纷纭,松墨却因为在医庄里走不开,只能听来往的病人说说这件事,也算了解了一二。

    不过可惜,没有人知道这背后到底出了什么事。

    松墨数着日子过日子,终于从惊蛰到了清明,从清明到了夏至……可是,沈翊还是没有什么消息。松墨已经从一开始的不在意变成了现在的自我安慰。她在不停的提醒着自己,试图让自己从难以摆脱的困局中跳出,最后却无一例外的失败了……沈翊不可能会有什么危险的,只是没有证据罢了。

    夏至之后的第五天,松墨终于写完了自己准备已久的方剂。一切都是那么的顺利,松墨落笔抬起头的那一刻,夕阳正静静的笼罩着医庄,只是暑气渐渐上浮,不甚激动的心情也渐渐变得焦虑起来。

    沈翊还是没有消息。

    松墨便封了笔,转头去寻了熟透的李子来,表皮却还是酸到了牙。有些不知所措,又想着该出医去四周看看了,便又随手将李子放到了院子里,去房中收拾起了医箱和衣裳。却又怕沈翊回来找不到自己,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松墨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为了一个人这般失了心神,不过是十几天的接触便让自己离不开他了。失神的将医箱装好却又发现左右不见了面纱,松墨又将自己手中的面纱随手放到了药箱上,左右翻找去了。

    却意外的在柜子里找到了那匹红色的布,那般惹眼,让松墨觉得自己倒有些手足无措了。只是……“让这样的布在柜子里积灰才是自己的过错吧。”松墨这样想着,便将那布从柜子里拿了出来,如土委地,带着一些冬日里残留的气息。不过现在已经是夏天了不是吗?

    松墨将它搭在了院子里,回到屋里来却看见了自己的面纱。笑着将它也一起拿出去洗洗后搭了起来。而后便回到房中开始细细的画着花样。

    许是心里存着事情,等着松墨抬头再看时,天地之间已经黑成了一片,昏黄的烛光却还在尽力在这样的环境里显示着光明。

    松墨伸了伸已经僵住的腰背,静静的看着纸上繁饰的花纹,苦笑着想到:“自己怎么能给自己找了这样一件事情来?要是真按画上的绣起,怕是没有三五年都绣不起来吧。”

    只是这张纸终究还是被放到了桌子上,没有再做任何改动。

    房里的灯光也终究暗下,与这世间融为一体。

    松墨忘了自己昨晚到底是哪个时辰睡的了,也难怪会奇怪自己今天早上没有按着平常的时候起来。

    草草在脸上施了些胭脂,松墨在院中拿过已经晾干的面纱。淡紫色的兰花与那招眼的红色并不适合在一起,但却也安安稳稳的待了一个晚上。松墨看着那抹红发了发呆,终于还是将两件东西一齐拿回了屋里。细细叠起来放到柜子里之后,松墨终于回到了镜前用簪子带好了面纱,随后拿着医箱便出门了。

    她这一次准备去阳南看看,那边的山坳长着一种神奇的草药,只是前两年不知是什么原因倒是不见了,如今听说山坳里又重新长起了这种草药,松墨便准备去采些回来。要是当真像传说中说的那样包治百病,倒也是意外之得了。况且阳南离终南山并不远,算起来十天的时间倒是可以做不少事情。这样想着,松墨便在医庄门口留下了纸条,独自一人去了阳南。

    事情也果然如自己打算的一样,阳南并不是什么远地方,在城外待了一晚之后,第二天下午松墨便到了阳南,只是阳南城的城门外却有重兵把守,正对着来往的人流细细排查着。

    松墨有些不安的走到跟前问到:“大人,阳南城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