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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汽车奔驰在冷清清的大街上,从驾驶座的倒后镜中,马宇轩可以清楚地看到梁楚涵惴惴不安的样子,显然是对刚才的一幕兀自心有余悸。

    那个小土墩到底是谁?他和梁楚涵到底有什么关系?他还会不会继续纠缠梁楚涵?

    虽然有无数疑问,但梁楚涵此刻的状态显然经不起仔细的盘问,马宇轩将心中的疑虑压下,万千愁绪最终化为一声关切的问候:“miss,你没事吧?”

    梁楚涵摇了摇头,然后又点了点头,眉头轻蹙,芳心有些神不守舍。

    马宇轩将梁楚涵送回她在江畔的一处公寓中,夜已很深了,路灯发出昏暗的灯光,小区里万籁俱寂,远处的池塘里偶尔传来几声蛙叫,越发衬得春夜更加寂清。

    梁楚涵软绵绵地依偎在马宇轩身旁,似乎连走路都很乏力,马宇轩轻轻地触碰她的柔荑,只觉她手脚冰凉,足见她内心的忐忑和不安。

    马宇轩从未见过梁楚涵这副模样,认识她这么久以来,印象中她永远都是高雅动人的淑媛形象,开朗温暖,令人如沐春风,现在却憔悴至斯,不由得怜意大生。

    进屋之后,失去支撑的梁楚涵瘫倒在沙发上,眼神迷离,似乎陷入了深深的沉思。马宇轩轻轻地叹了口气,转身去找杯子给她倒水。

    “宇轩,不要走!”梁楚涵条件反射般跳了起来,非常紧张地回头,好像怕马宇轩闷声不吭地离去,留她一个人面对孤独的黑夜。

    马宇轩被她突然提高的分贝吓了一跳,有些尴尬地举了举手中的水杯,干笑一声说:“嘿…..这个…..没…..没说要走,我就是想给你倒杯水。”

    梁楚涵这才恍然哦了一声,长舒一口气,意识到自己确实太过紧张过头了,又软绵绵地倚在沙发上,接过水杯,喝了口水润了润嗓子,这才恢复了些许神气。

    马宇轩就这样安静地站着,始终没有问任何有关于小土墩的事情,他知道如果梁楚涵想要开口说,她一定会说的,如果她不想说,追问也是无济于事。

    梁楚涵显然自己知自己事,换作任何一个人都会想要问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马宇轩能够隐忍到现在,已经算非常有耐心了,她很感谢马宇轩体谅自己的不安情绪,不过她并不打算隐瞒,事实上马宇轩身上有一种令人不由自主地相信他的气质,这让梁楚涵觉得彼此之间不像是师生关系,倒更像是亲密无间的至友一般。

    “你一定很想知道那个人是谁吧?”梁楚涵平复了心情,开门见山地说道,然后不待马宇轩接话,径自说出了答案,“他是我的前男友。”

    “什么!”饶是马宇轩已经或多或少猜到一点端倪,亦忍不住被这个答案震得错愕不已。

    梁楚涵自嘲苦笑道:“很荒谬、很滑稽、很好笑是吧?你一定觉得,像那种又矮,又胖,又丑,又没有钱的男人,怎么会是我的前男友呢?”

    马宇轩确实觉得那种一无是处的男人根本配不上梁楚涵这么完美的女人,甚至连给梁楚涵提鞋的资格都欠奉,说实话那个小土墩简直是自己见过的男人中最差劲的一个了。不过梁楚涵既然承认小土墩是她的前男友,那么在还没有搞清楚梁楚涵的态度前,马宇轩还是保持起码的尊重,干咳一声,掩饰自己对小土墩的鄙视,好整以暇地说:“我只是觉得有些意外,想不到那人曾经居然也能和miss做一对情侣。”…,

    “我也想不到。”梁楚涵露出一丝厌恶的神色,说,“说实话我现在看到他真的有一种想吐的感觉。我真的想象不到,我居然和那样的人拍过几年拖,现在回想一下都觉得超级恶心。像这种绝世贱男,即使是全世界的男人都死光了,我也不应该和他在一起的,可是我当时确确实实和他在一起了,而且一呆就是三年,我想我当时一定脑子进水了。”

    她说到这里,现出一种回忆的神色,缓缓地叙述着说:“那还是我在英国读书的事情了。当时的我,和当时的草寒,都不像现在一样神采奕奕。那时我们就是两个普通的少女,有时候甚至自卑地觉得自己就是个丑小鸭,要身材没身材,要气质没气质,真的是一点自信都没有。那个人就是在我最没有自信的时候出现的,他是我们的学长,在学生会也当一点小官,平时出出入入都是前呼后拥,我那时居然觉得他有一些身份和地位,哎,愚蠢吧?无知吧?可笑吧?他是一个脸皮很厚的人,每次看见我就不要脸地调戏我,我开始时很讨厌他,可是后来他慢慢地追求我,我虽然对他没什么好感,而且他的身高、长相也不符合我的要求,可是我当时就是那么傻,最后答应了他的追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