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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瑜说得激动,但句句是实话,只不过话也说得忒刺人了些,把在场的人全都打了一遍,他们当然不会由着让一个小姑娘谩骂。

    姚凤仙首当其冲:“瞧瞧你说的这话,当初咱们家里是个什么情况,你以为你大伯和你三叔在外边干活容易吗?咱们这也是没有办法,你们看这不是,让你们分家之后,倒是一份机遇,你爹爹的腿可巧也好了,还计较个什么呢?不知礼数的妇人养出来的女儿,就是小家子气。”

    姚瑶也气得不行了,说出口这么不要脸的话也就罢,竟然还敢骂袁氏:“这么说我们一家子还得感谢你们把我们刚出去了。”

    姚凤仙的脸皮已经是比城墙拐弯角还厚了,或者是说着根本就是个不要脸皮的人了,这会儿竟然还敢接道:“可不是嘛,再怎么说当初分家的时候,你奶奶这边可给你们分了不少东西,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呵!”姚瑶不想再和这些人废话了,“既然姑姑和奶奶那么心疼那几两银子和猪肉,我们便把那些东西都还给你们好了,只不过那时候这些东西的过手都是由族长来亲眼见证的,这一回恐怕还是要请了族长来才好。”说到腰请族长,这一屋子的妇孺还是有些忌惮的。

    而这时,这一屋子的人都不知道,包括姚瑶和姚瑜也不知道,他们家的弟弟已经在外边听墙角给气得七窍生烟了。

    姚璞恨不得立刻夺门而入,为两位姐姐说话,但是跟在他身边的崔璨扯了扯他,让他噤声,然后又带着他跳出院门外去了。

    跳出院门之后,崔璨整了整衣冠,然后告诫姚璞:“待会儿进去,你可说话,别露馅了,若真是憋不住,你就给我使劲哭。”

    姚璞被他说得脸上红了红:“我已经是个大小孩了,又是个男人,哪能说哭就哭。”

    崔璨笑起来:“嗯……方才也不知道是谁扯了我的手哭。”

    “那是……那是……哼!”姚璞再次气得扭过头去。

    崔璨和姚璞听完了墙根,崔璨生怕小孩子憋不住火气,急忙带他跳出了姚家的院子,他的身手却是不错的。待整理好自己的衣冠,又交代了姚璞几句要紧的话,这才去敲了姚家的门。

    这时,姚瑶正在屋里和一屋子的人“辩论”呢,忽然听得外头有人敲门,大家都奇怪这时候是谁会来,但姚瑶和姚瑜却在心里想,八成是崔璨带着姚璞过来了。

    姚瑜大松了一口气,她可一点也不想再面对这些难缠的亲戚了,张口闭口地就是钱,要钱也就算了,原本赡养奶奶就该是天经地义的事,可谁让他们家奶奶偏偏是这般蛇蝎心肠的妇人。也着实姚老太对二房的人做得太绝了,因此叫人对她生不出一点敬意。

    姚瑶何尝不是疲于应付这些个丑恶的嘴脸,人心怎么可以恶心到这种地步?真是难以想象。

    最后还是姚瑾被使唤去开门,谁让她是现在是家里的老大。自从姚瑶和姚瑜走了以后,他们两姐妹之前干的活,自然就让其他姐妹给代替了。但其他的姐妹,其实也就是大房这边的姚瑾,以及三房那边的姚琳两人而已。

    姚琳的父亲姚世涛是个秀才,那是姚老太当作眼珠子捧着的人。作为姚世涛的女儿,姚老太自然也就会偏帮一些,所以那些累活重活,其实还不都是落到姚瑾一个人的身上。而姚琳,因为有姚老太做靠山,时不时地称病偷懒,姚老太睁只眼闭着眼就让她过了。可对姚瑾就不会这么好了,稍微有点错处,便是一顿骂。

    张氏在姚老太那里不得宠,碍着丈夫又不能真的和姚老太翻脸。其实她也不忿着呢,二房的袁氏走后,家里肯定要有个人来操持家务的,可三房的那个夏氏,就是仗着自己有个做秀才的丈夫,也跟着在那拿乔。说什么要照顾姚世涛的起居,要让姚世涛安心读书。姚老太太便准了,于是所有的事情基本上都推到大房这边来做了。

    张氏也这时也觉得姚老太偏心得太过了,她不是没有和丈夫姚世海抱怨过,可是姚世海经常不在家,他能管什么事?更何况姚世海对她的抱怨根本不理会。

    姚世海本就是个重情义的老实人,在知道自己二弟是那种情况下,被赶出家门的时候,姚世海就一直怨恨自己为什么那天不在家里。更怨恨自己的母亲,人还说虎毒不食子,他竟不知道姚老太能绝到那个地步。

    而且自家的老婆张氏也不贤惠,不仅没有对二弟有一丝同情,反而是和姚老太一起,把姚世江一家子往外赶。赶出去就罢,好歹他们给了不少银两和食物,而且姚世海也得承认他二弟的伤,如果治不好就是个无底洞,婆娘们会有这种担忧倒也不能全怪他们,毕竟就算是自己受得了苦,也不愿意哭了孩子们。

    可张氏那个抠门的婆娘,偏偏就连分家的那点子银两都要心疼。在姚世海看来,那都是姚世江应得的,而且他还怕给少了,姚世江的那三个儿女该怎么生活。张氏却一直在他耳边念叨着,说姚世江一家贪婪无比,临走了还要搜刮掉那么多财物。所以姚世海对张氏已经烦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