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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开将军府,雪有泪沿路想去听雨楼找阿木。此时的汴洛城分外熙熙攘攘。凑近一看,迎面驶来一队浩浩荡荡的人马。每走一丈鼓角便齐鸣一次,声势浩大,气势滂沱。他们的着装颇有异域风格,鎏金的轿辇富丽堂皇。

随着队伍的经行,百姓纷纷退于两侧,雪有泪也被挤在人海之中。

“烈国的人此番突然到我们玉国作甚?”身旁的行人窃窃私语,雪有泪新奇的侧耳细听着。

“我听说圣上寿诞之日烈国王上并未朝见,此番应是来赔罪的!”

“可我怎么听说是千皇后久病卧床不起,急需医治,此次王上带着王子是来献血的!”什么病还需要血做药引,简直骇人听闻。

又是一阵嘹亮的号角声,闻声望去,雪有泪晃眼在车马之中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阿……阿木!”她不可思议的朝内道挤去,终于看清了那张日思夜想的脸庞。

一瞬间那双好看的眼眸随风闪烁,长长的睫毛上已经挂满了泪珠。眼看着队伍走远,雪有泪奔跑着穿梭在人群之中不住的喊着:“阿木……阿木……”泪水无声流下,她的身体抽搐着,追跑了许久许久。

号角间隙之际,阿木好似听到了雪有泪呼喊自己的声音,忽然身躯一震,瞳孔微张。他转身望去,一眼便在人潮中寻到了雪有泪。暮暮朝朝的思念化作冲动驱使着他下车与她重逢,可随着身旁伏烈的一声冷哼,动作却中道而止。

阿木眼波骤然清冷,一霎,只见他用匕首划伤手指,撕下身上一段锦布写下字后轻轻一弹,飞到了雪有泪的手中。而后便坐回车上,渐行渐远,不再回头。这一刻他终于放下心来,好在他的主人安然无恙。

拭去脸上的泪水,雪有泪摊开锦布“戌时宫门”四个血红的大字映入眼帘。他真傻,但还是她的那个阿木。

“方才车上的可是烈国王上与王子?”

“是的,回头的便是王子。”回神听到百姓的议论,霎时令雪有泪石破天惊。

“阿木是王子!”她诧异的喃喃道,心中更是百思不解,一下子杂乱的信息令她的脑仁隐隐作痛。

人潮散去,雪有泪瞠然自失的走在街上,心乱如丝。一阵马声疾驰而过撞倒了她,马上的玉倾沉漠然瞥了一眼后便朝皇宫内驶去。好一会儿,雪有泪才从地上起身,想着等见了阿木将一切都问清楚。

皇宫内,朝政大殿之上,玉墨正襟危坐。他着一身沧海龙腾黄袍,俯首与殿堂之下,深邃的瞳仁闪着犀利的光,连厚厚的龙须都遮藏不住他脸上的冷峻威严之气。

忽而,朝堂的肃静被一阵豪迈的笑声打破,百官文武纷纷屏息探去,只见伏烈领着骆烈和樱烈踏入殿堂,随之而来十八个侍仆捧着许多稀世珍宝跪于两侧。

玉墨长眉微挑,眼含笑意的站起身来,将方才摆弄的玉扳指戴在左手拇指上,好不威风。

“参见圣上!”伏烈手放心口,颔首行礼。

“免礼,王上一路舟车劳顿,孤特备薄宴,请入座。”玉墨话音未落之际,宫人们便端上来数道佳肴与美酒。跟随玉墨举起的酒杯,顿时席间觥筹交错,饮酒孔偕。

片刻之后,玉墨收起了笑意,手触胡须语重心长地说:“王上此次前来,怎么不提前告知,孤好派些将士护于周全。”他心中有气,两国往来必定要先通帛书,烈国如今这番贸然全然不将他放在眼里。

好似悟出了话里的意思,伏烈放下酒杯,起身毕恭毕敬的说道:“圣上仁爱,前日里本应赶上给圣上贺寿,途中但遭不测便班师回朝,修养整顿,此番贸然正是来赔罪的。”

“噢?竟有此等事!”顿时玉墨眉头紧锁,眼帘渐渐暗下,不禁思索此话有几分真假。

“王上可有受伤?”他抬眼狐疑地问,眸子深奥幽窃。

“已无碍。”伏烈淡然而过,全然不提骆烈受伤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