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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见月门从露出一黑色袍裾,紧跟着出现了一身姿欣长的男子,他眉目俊朗,眼睛带笑,赫然就是上次在叶府有过一面之缘的镇南大将军——沈镇南。

    “不知这是楚家的哪位小姐,说话甚是风趣。”沈镇南在楚琼玉面前不远处站定,没有上前来,表现了他良好的修养。

    楚琼玉福身行礼道:“小女名为楚琼玉,在楚家几位姑娘中行一。”

    她没有打算对着沈镇南隐瞒自己的身份,沈镇南虽然和刘尧关系密切,但是二人的性格却是相差甚远,上一世,沈镇南后来不知为何和刘尧之间闹翻,两人割袍断义,再无往来。

    楚琼玉是很佩服沈镇南的,一是为了他的秉性,能够出淤泥而不染,近墨者而不黑,和刘尧那样的人在一起,仍能保持心中一方净土,二是为了他的功绩,他被圣上派往边境守卫汉国,一待就是五六年,且边境再无乱事发生,保护了边境子民。

    这样的一个人,怎么能不被楚琼玉敬佩呢,她又会怎么好意思去欺骗他呢。

    听到楚琼玉的话,沈镇南眼神有些奇怪,他不着痕迹的上下打量楚琼玉一眼,“你是那日在溶月生辰宴会的楚家大小姐?我记得你那是好像是有些不舒服,还婉拒了六皇子的相邀。”

    婉拒,不过是种好听的说法,就楚琼玉那个样子,就是硬对硬了。

    楚琼玉莞尔:“沈将军记性真好,正是民女。”

    沈镇南看着楚琼玉姣好的容貌,不禁心中唏嘘,这样的女子别说在荆|州了,就是在长安也找不出第二个,长相实在是太出众,如果那日她不是恰好不舒服,依着她的这幅样子,肯定是会在荆|州打出一片名声出来。

    “沈某除了带兵打仗,就只剩下这记性能拿得出手了。”沈镇南笑道。

    楚琼玉道:“将军这就是谦虚了,将军才高八斗,带兵出神入化,在整个汉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这样的出色人物,不知道多少人争先恐后的要夸奖呢。”

    沈镇南来了兴趣:“哦?楚小姐也听到我的名字?”

    “后起之秀,汉国栋梁之才,我怎么会没有听过呢。”

    沈镇南笑道:“都是虚赞,夸过了夸过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连连摆手,表情夸张好玩,楚琼玉瞧着没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上一世她和沈镇南之间毫无交集,只是听说过他在汉国的名望,下意识的就以为他是个可怕凶悍的武将,上次在叶家一见,是出乎意料的飘逸俊朗,和想象中的大相径庭,如今这和他交谈几句,发觉他竟还会逗趣,不禁对他的印象有些改观。

    在楚琼玉对沈镇南评价的时候,殊不知沈镇南也在心中琢磨,叶家时候的楚琼玉,整个人的脾气表现出来的又臭又硬,像一块茅坑里的石头,可今日这一见,说话温声细语,如小溪流水,性子温柔开朗,和那日判若两人,真是有趣。

    两人又说了几句话,因着沈镇南还有事情,他今日过来春景院,就是找刘尧的,楚琼玉听了之后,表情不变,对着沈镇南福身告辞。

    沈镇南目送着楚琼玉窈窕的背影远去,良久之后才转身朝着景园走去。

    到了景园,刘尧早已备下了热茶点心,邀请刘尧一起到院子中赏花。

    沈镇南笑道:“你可知今日我在这里见到了谁?”

    刘尧伸手给沈镇南倒了一杯茶,摇头道不知。

    “我在园子里先是看到了楚家三小姐,我看见她正和一男子在一起说话,就没有上前打扰,但我有些奇怪,明明上次在溶月宴会上的时候,这位三小姐并没有腿疾,怎么这如今倒是坐在了椅子上,左腿看上去就有些不自然。”

    不知为何,他不想和刘尧说看见楚琼玉的事情,只是说了看见楚琼瑶了。

    刘尧沉默了一瞬,开口道:“我叫你过来也是和此事有关,正阳节我去湘河看龙舟,一枚石子击中了我的腰侧,当时我便不省人事,那日楚家三小姐和二小姐也在,三小姐也是落了水,所以我怀疑这件事根本不是巧合,估计三小姐是替我受了这一劫难。”

    这几日他一直在想这件事,楚家的时候他也派人暗中打听过,“二小姐”活蹦乱跳,一点事都没有,可三小姐的腿却是受到了重创,以后怕会是个跛子,在深宫中长大的他,对这些腌瓒事再熟悉不过,估计那人是想要把自己推到河中,却不料那时候自己和三小姐正纠缠一处,他一时失去了准头,把楚琼瑶给弄进了河里,自己只是晕了过去。

    沈镇南震惊道:“有人想要谋害六皇子?!”

    这是在荆|州,他姐夫的地盘,而且他也在这里,竟然还有人敢对六皇子动手?!

    刘尧点头:“我有这个怀疑,这几年我在父皇面前越来越受重视,有些人认为是威胁到了太子的地方,想要替我大哥保住太子之位,这些太子党自然是想要把我除之,我这番来荆|州,身边除了你之外,总共带的人不超过十个,对这些人来说,这是一个很好的下手机会。”

    沈镇南皱眉道:“六皇子你对那太子之位从来不曾窥伺过,为何这些人还要这样想你?这自古立嫡不立庶,是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了,六皇子这般克已复礼的人,怎么会违背呢,这些人竟然把六皇子想的这般龌龊?!”

    刘尧眼神有一瞬间很是奇怪,但很快就恢复如常,他叹了一口气道:“这些人太过小心了,我大哥在西凉十年,他们开始担心,又因着我在父皇面上伺候,所以他们自然是把我当成了第一假想敌,唉,我也不知道我该说什么了,难道要我去和他们说,我对皇位丝毫没有兴趣?”

    他是六皇子,不是寻常人家的公子,有些话不是那么简单就能说出口的,说出来也不一定有人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