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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拂袖而去,身后的人传来一声幽幽叹息。即使他忘了又如何。骨子里深埋的记忆,总会不经意间想起,痛彻心扉。
若你不再追查,或许一切都会平静。他忍了许久,始终未曾说出口,看着他渐行渐远,似乎风声近了,这神界不像往昔那般沉静。命运的齿轮在转动,谁又是选定的宿命。
她接了一封信,奇怪的淡金色纹印,写着几行娟娟小字。“离愁谷见,要事相告。”
落款并无署名,她试着用法术去探查这封信的来历,结果徒劳无功,还险些伤了自己。天界有一处离恨天,一处离愁谷。离恨天是帝姬浅离的居所,离愁谷则是药仙开炉炼药之地。素来不喜外人亲近。
她早有耳闻离愁谷有个怪脾气的老头,爱药成痴。谁要是打扰了他炼药,他绝对不管不顾的闹到天帝那里,求一个公道。或者私下解决。不过难免会受罪。
她心中不由发怵,看了看紧闭的房门,他似乎午睡未醒。信笺随风飞去,她追着跑了过去。有人有意指引,不觉已到离愁谷境外。
药仙为了清净,特意设了结界。强行进入必然会被发现,她灵机一动顺着地图的方向幻化成药童模样,往青天崖而去。
那个人说在那里等她,远远的便瞧见高峰上俏丽人影,分外眼熟。她起身腾云,往离愁谷攀云峰而去,落在那人眼前。见她清冷眉眼,便知又是一场误入的局。
“还真是好骗,你说那老头发现有人私闯离愁谷,会不会想把你做成药泥呢?”
“是吗?那只怕帝姬你的离恨天,将会永远成为一个传说。”
她轻轻一笑,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枚长笛,悠扬的旋律响起,百鸟停滞凝神细听,仿佛那一瞬间失了神,忘了自己身处何方。
“真是个爱张扬的婢子,你若不停下,那你就永远别想知道你的父母是谁。”
浅离威胁道,看着那人缓缓放下竹笛,心稍安了些。不过刚刚的动静,只怕是已经惊扰了药仙。
“不巧的是,我已经知道了。”
帝姬意外的看着这平静的女子,她有些不可置信的又问了一遍,“你,知道了?”
女子犹自抬头,不答一语。
“还有你不知道的呢?比如说你因何被抛弃,因何被寄存仙界?”
浅离轻蔑的笑着,她听见有灵力波动的身影,一个闪身离去,还不忘意味深长的回看一眼。她的口型分明在说,“愿你活着。”
婉妺想试着离开,可惜已经迟了,四周藤蔓延展,将她包裹其间。她凝聚法术想要斩断藤蔓,忽的身子一麻倒了下去。眼前是一个白发童颜的小老头,正一脸不高兴的瞪着他。
“药仙息怒,婉妺被人算计,误入此处。实在无意打扰药仙清修。”
他抬眉看了她一眼,“跟本仙过来。”
藤蔓缩回了地里,她起身还是有些酸麻之感。缓缓的跟在后面,打量着离愁谷的环境。
“别看了,没有本仙允许,进得出不得。”
药仙轻飘飘的放话,看那人脸色有些不郁。手自然的抓住她的手腕,她刚想抽出被一个眼神堵了回去。
那人忽而沉思,忽而拧眉,忽而跳脚,忽而喜悦。婉妺默默地看着医仙上蹿下跳,说着一些听不懂的言辞。
“姑娘,我从医数千年,还从未见过如此的体质。你是不是觉得身体内有一种特殊的力量在逐渐苏醒?”
他说的郑重,婉妺细细想来,却是如此,只见医仙眉尖一挑,仔细的问了许多症状。她一一应是,狐疑的盯着医仙。
似乎,有哪里不对。
他轻咳了一声,“不如你跟着本仙吧,我教你辨识草药,还能为你解了困扰。”
他虽不清楚婉妺体内有什么异状,不过年深日久,总会现出端倪。
她正要张口拒绝,只见天边乌云滚滚,电闪雷鸣。他从云端下来,便看见药仙抓着她的手。死死的盯着那里,药仙只觉寒芒闪过,脑子忽的一麻,瞬间松了手回头怒吼道。
“谁啊,敢乱闯离愁谷。”
“老东西,你觉得本尊是谁呢?”
他颤颤巍巍的转头,眼前是那张永生难忘的容颜。他不由打了个战栗,急忙跪拜,“伐主您怎么回来了,小仙闭门炼药,未曾远迎。还请伐主恕罪。”
她无语的看着这药仙,无非是想留人给自己作伴,偏要拿药人当借口。不过撞上囚战。估计好日子快到头了。
“什么时候,我囚战殿的人轮到你来管了?还敢妄言教她,你凭什么?”
药仙不由抬头看了看婉妺,眸光一转便松了手站在一旁。这女子和伐主关系非比寻常,若是强行拐了来,只怕得不偿失。
“伐主教训的是,您的人,自然您来管教。不过离愁谷素来不准外人闯入,这是我药仙的规矩。今日她破了这规矩,总要留下些什么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