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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洪泽湖岸边的营帐内,朱国弼和仆从善相对而坐。

    随着夜幕降临,周围响起了蟋蟀的叫声。

    “仆兄,你说...吕大器这厮是不是要故意害咱们?”朱国弼问。

    仆从善抬头盯着朱国弼的脸看了一会,反问道:“朱兄何出此言?”

    “你看啊,”朱国弼右手食指在茶水中蘸了一下,随后在桌子上将洪泽湖,徐洪河布局以及他们扎营的地方分别画了出来。

    “咱们驻扎的地方三面邻水,一旦流贼把北面唯一的陆路堵住,咱们可就没退路了!”

    “要知道刘宗敏可是有三万大军!”朱国弼说话的同时眼睛瞪得溜圆,“三万啊!你知道三万是什么概念吗?”

    仆从善看着朱国弼的眼睛问:“你是想说三万个馒头吗?”

    朱国弼挺着僵硬的脖子:“嗯...咱俩兵力加起来才有一万,优势在他呀!到时候打不过,跑不掉,除了投降只有殉国一条路可走。”

    “你说...”

    “报!”不等朱国弼把话,探马喘着粗气冲进营帐,“启禀两位大人,流贼突然出现在北面十里的界集镇一带,将我军退路...堵死了。”

    朱国弼大惊失色,吓得直接站了起来。

    “完了,全都完了!吕大器老兔崽子害我不浅,等我下次见到他非抽死他不可!”

    仆从善也好不到哪去,冷汗开始从鬓角往下淌。

    不过他好歹是都督同知,最基本的军事能力和心理素养还是有的,他第一时间说道:“传令各部严防死守,防止流贼趁夜袭营。”

    朱国弼随即反应过来,跟着传令:“对对,传令各部今夜一定要严防死守,防止流贼夜袭。”

    “吕大器啊吕大器,你丫不得好死!等老子跑回北京,一定要在陛下面前参参死你!”

    仆从善刚打算跟着开骂,探马再次冲进营帐:“两位大人,援剿总督吕大人派人送消息来了。”

    “人呢?”朱国弼双手握拳,二目圆睁,咬着牙问,“老子今儿非得弄死丫的。”

    “额...正在登岸。”探马小心翼翼地回答。

    “登岸?坐船来的?”朱国弼忽然没那么生气了,他强压心中怒火快步走出营帐。

    ......

    淮河之上,吕大器正在船中休息。

    李士元亲自给吕大器倒了一杯热茶,担心的问:“大人,朱国弼虽然没签军令状,但还是按照军令状上的内容与仆从善合兵南下了。”

    “嗯,”吕大器点头,随后盯着面前的地图认真思考起来。

    这次用兵不比以往,因为这次不能败。

    一旦败了,不但南京不保,他本人也会身死名裂。

    “可是,朱国弼和仆从善都是出了名的庸才,他们能打得过刘宗敏和袁宗第三万大军吗?”李士元愈发担心起来。

    “不出天大意外的话,他们肯定不能。”

    “啊?”李士元被吕大器的言论惊到了,“那大人为何还让他们领兵南下?”

    “下等马对上等马的目的是什么?”吕大器抬起头问。

    李士元虽是武将,却也读过一些书,对田忌赛马的故事有些了解。

    简单思考后李士元回答道:“最弱对最强,抵消其优势。”

    “是了,我用最弱的朱国弼和仆从善,成功牵制住了最强的刘宗敏,目的已经达到。”

    “可是...”李士元犹豫再三,“可是大人这么做会害死他们的。”

    “没有,我用另一匹下等马去营救他们了。”

    另一匹下等马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