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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想不到,临安城里,竟是这般繁华啊!”段潇鸣一路左顾右盼,时不时地发出一两声

    感叹来。以前在关外,他总沾沾自喜于拉沃的繁华,自认不比中原的城池差,可如今见了临

    安街景,真是不服输也不行了!

    春儿扮作了小厮样,青衣小帽跟在后面,听了直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段潇鸣一回头,就看见她和霍纲两个人紧紧跟在身后,一个捂着嘴在笑,一个脸部肌肉有

    可疑性微微抽搐,看得段潇鸣不禁也觉得不好意思,回头去问泠霜道:“我这句话说得很好

    笑吗?”

    泠霜手中拿着一柄折扇,一边走着一边把玩,偏头看了他一眼,郑重其事地回答道:“不

    好笑。”

    “就是,那他们干嘛要笑?”段潇鸣得到了泠霜的支持与肯定,不禁说话的底气都足了两

    分。

    泠霜这回连看都没看他,只管看着街边的店铺商货,不温不火地道:“我的意思是,你这

    句话本身不好笑,可是,被你说了那么多遍,不好笑也变好笑了!”

    泠霜不咸不淡的声音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不高也不低,正好被春儿和霍纲听见,春儿再

    也憋不住了,弯下腰来一边笑一边揉肚子,连千年石化的那位霍纲也受不住,嘴角明显地抽

    动了一下。

    段潇鸣懊恼地看向袁泠霜,怨怪她当众也不给他留点颜面。正暗自生着气,却不料泠霜忽

    然停下脚步,拍开了他不自觉覆在她腰间的手。

    “你做什么!”段潇鸣微愠地侧目瞪着她。

    泠霜拿着扇柄,戳在他肩膀上,愣是将两人隔开一扇的距离,看着他,道:“你不觉得路

    人看我们的眼神有点怪异吗?”

    段潇鸣闻言,果然抬起眼来向四周逡巡了一遍,他这才注意到,似乎是有些人不时地看着

    他们。

    “他们在看什么?”段潇鸣不自觉地抹了抹自己的脸。

    泠霜不禁要无力了,用扇柄抵住他又倾上来的身子道:“你说,要是你也看见两个大男人

    在大街上搂搂抱抱地走在一起,你觉不觉得奇怪?”

    段潇鸣这才幡然醒悟过来,脸上不禁讪讪的,将手中的扇子‘啪’地一声打开来,一阵猛

    扇。

    唉!今天为何这么热啊这么热,热得连街边的雪都还没融化,某人的脸就红了呢??

    ********

    今夜,本是段潇鸣要还她的一个心愿,亦是还自己的一个心愿,他一人身系天下,冒着大

    不韪,带她深夜微服出来游西子湖,两个人都如同回到了孩提时代,相互打闹着。

    这些日子以来,一路风雨实在走得太苦太累了,难得今夜她可以这般开怀,段潇鸣心里巴

    不得将她宠到天上去了。

    霍纲和春儿寸步不离地跟在他二人身后,段潇鸣看着碍眼,就放他们的假,叫他们自己去

    逛逛。春儿倒是挺乐意,毕竟还是小孩子心性,长这么大头一回看到这么繁华热闹的景象,

    早就按耐不住了,连看着那些路边摊子上摆卖的东西,都样样新奇。但霍纲可不同于春儿,

    虽然这次迫于压力,他与段潇鸣联手瞒着孟良胤出来,但是做事尺度他还是了然于心的,即

    使这次是他亲手安排,但也总得防着万一泄露了行踪,如今是风口浪尖上,多少人要暗杀段

    潇鸣,他虽然在暗处已布置好了一等一的高手,自己却还是要亲自跟着才放心,毕竟,无论

    段潇鸣与袁泠霜谁出了事,他都难辞其咎。

    段潇鸣软硬兼施,奈何霍纲就是不吃那一套,这个霍纲倔强起来,竟比他还有过之而无不

    及。

    泠霜也赞同霍纲的想法,这么多狼子野心的人虎视眈眈的盯着,出了事那就是天塌地陷,

    谁也担不起这个责任,但是看段潇鸣今晚已经憋了一肚子气,要是此时再驳他,怕他真的翻

    脸了,便想了个折中的办法,到这对主仆之间斡旋:霍纲带着春儿逛逛,不要靠的太近,两

    拨人互相能看到,照应到就行。

    她交代完,还不忘跟春儿耳语几句,闹得春儿脸都不自觉地红起来了,幸亏夜色昏暗,看

    不出来,不然她真是不要活了!她这个主子真是……真是太……唉,不说了,家丑不可外扬

    *************

    寒夜清宵,月上柳梢,身前是一湖月影清辉,身后是满目华彩莹莹。泠霜看着霍纲与春儿

    走远,回过身来,正看见段潇鸣轻摇折扇,站在几丈以外的小石桥上等她。远远的街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