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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楷观?”李晋记得,康老师在经历营让执红卫们牢记的天理军系列案件中,唐楷观是去年十月因向天理军泄露地方军机,被定罪抄家,可他本人至今在逃未归案。

    “是的,你们在金水河边杀的那个人,并不是什么天理军窃贼,是唐楷观!”

    唐楷观没逃,而是被抓进了太医院?这叫什么事儿,这种案子不是该归武机局管么,梁王这么做,还真是谁都不信任啊。

    突然,李晋想起躺在太医院殓房里的那个男孩,问道:“那孩子呢?”

    “那孩子,就是唐楷观的儿子,祁长训先是用他儿子逼他听命去引你们,又给那孩子喂了迷药,用他去启动自椿臼机关。”

    我滴个乖乖,这祁长训可真够狠的,出尔反尔也就算了,连个孩子也不放过。怪不得那日,唐楷观问起“六七岁的男孩”便毅然决然地赴死,原是没了希望。

    又怪不得,那日与唐楷观说起武机局,说“武机局能保你”时,那唐楷观不屑地说:“你武机局凭什么就能保我。”那当然保不了啊,武机局的对手,原是梁王天子啊。

    祁长训明明可以用一个正常人去引执红卫,也可以用一个正常人去启动自椿臼,可偏偏要用唐楷观和他的孩子,这是用一种仪式感,杀了他和这孩子,也说明在祁长训眼里,活人死人都是一个样,他都不放在眼里。

    这祁长训到底是什么来头,原来怎么就没有听说大梁有这么一号人呢?

    看来,公孙荧的推测,是正确的,梁王的确是受前两次天理军夜盗玄医局的启发,在帮太子寻找监视太医院的理由,所以才让祁长训安排唐楷观假扮天理军。

    想起那日捉了肖英之后,与太子一同去玄医局时,梁王收到太子的禀报,让内侍监黄琪前来阻止,还带了“愚蠢”两个字。

    这意思就是,你这不争气的太子,老子给你找了理由让你去玄医局,你反而来“禀报”,你让我怎么说?让你去,还是不让你去?不近玄医令,能食言?

    在梁王看来,太子还的确是“愚蠢”。

    怒其不争哀其不幸换谁谁不着急呢?

    “那刘刈呢?刘刈也是你们太医院的人?”

    “大哥,那怎么可能,刘统领从来都只听陛下的。”

    “那你们为何要杀他?是怕太子知道陛下不信任他?”

    “李御察,这我就不知道了,但听说是和他儿子有关系。”那人用手试着推了推李晋的胳膊:“大哥,你要不先把刀放下。”

    “别动!”李晋心说推什么推,不知道我腿脚不能动么?推得远了,我该够不着了:“那这太医院,现在到底是谁说了算?薛问还算是太医监么?”

    瘦子答道:“表面上还是,但薛医监早都说了不算了,自打去年祁长训被派来,这太医院就变了味道,薛医监也只能事事都听命于他。”

    “那你又是谁?”

    “我叫孔承丞,家父孔仁卿。”

    李晋闻言一惊:“你是孔老太医的儿子?”

    “是的。”

    “那你为什么不跑?要在这帮祁长训助纣为虐?”

    “我孩子也在他们手里!”

    李晋明白了,原来这是祁长训的惯用手段,这个人渣,总是用别人孩子做筹码,算什么英雄好汉。

    “那……”李晋正待还要问时,那孔承丞说:“李御察,你再耽搁,只怕你那小兄弟已经死了。”

    对,皮三儿,这才是正事!差点儿忘了!

    李晋把刀一勒,焦急地问:“快说,他被你们弄去哪儿了?”

    孔承丞把手往身后的走廊一指,李晋顺着望去,只见昏昏绰绰的尽头,还有一个路口。

    孔承丞说道:“那里右转,十来步,是祁长训的密室——摧情房,应该就在那里。”

    催情?李晋一听,觉得莫名其妙,崩溃地问道:“什么玩意儿?催情?你们把好好的太医院,改成窑子了么?”

    孔承丞连忙解释:“不是那个‘催情’,是摧毁人情志的“摧情”。就比如迷晕你们,还有,通过药物针灸,来麻醉人的神经,淡漠人的意志,更好地为他卖命。”